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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20)+番外

作者:长亭树 阅读记录

这是没有以前数据可以参考的惊喜,阎徵在诧异过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

白金表壳,金属温润质感,浅黄色的表盘复古典雅,不炫技不走潮流,初看平淡无奇,但腕表的每一寸设计都恰到好处,低调到了尘埃,却又是内敛芳华。

这确实是时方满的审美会选中的表,但价格也对他来说太过贵重了。

阎徵摩挲着腕表,轻轻笑了起来。

“哥,这是你送我的吗?”

他的喜悦在甜滋滋的声音里,在上扬的尾音里,再一次地重复着:“你把这个送给我吗?”

时方满之前也曾担心过这只表不够个性,阎徵会没有那么喜欢,但似乎阎徵的目光并没有在礼物本身上停留太久,更关心的是……

“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以后,”时方满顿了顿:“希望你可以喜欢。”

“太贵了呢。”

“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你没有钱吃饭了怎么办?”

阎徵合上包装,前倾了下身子:“要不哥,我以身相许吧,顺便包你以后所有的饭。”

青年刚开始凑近说话时,吹出热乎乎的气流撞在时方满面前,他下意识想避开,但刚有动作,却又僵在了原地:“不要开玩笑了。”

自始至终,那个横亘在胃里,噎在嗓子中的问题都毫不留情地侵蚀着时方满的精神,他无法再戴着面具聊下去,必须主动地,毫无退路地抵在这轻松谈笑的青年面前,问他:“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我和你不太一样,”时方满压抑着蓬勃生长的情绪,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和脑海里那句声音重合在了一起,同样的客观和理智,只是阐述着事实:“我不正常。”

那样畸形变态的我,和正常的你们都不一样。

“哥……”

“我是变态是吗?”

为什么一个人这么平淡的说着话,却叫听到耳里的人一阵惊慌,阎徵盯着他歪歪扭扭的镜片看过去,在那双雾蒙蒙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他不是在问我,他只是需要我点头,然后淡淡附和声:“是啊。”

他欺身上前,摘掉了那破碎的眼镜,他知道,时方满的世界必定在此时此刻一片模糊,像荒芜的沙丘,风沙滚动成波浪,什么也辨别不出。

“哥,你不是,你是天使。”

这是真心话,阎徵想,我不需要在这里哄骗他。

在其他的地方我可以尽情说谎,但是偶尔我也要说出真相。

“我听说天使都是那样的,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原来我听说过的事情是真的。”

“你和我是不一样的,你叫别人觉得温暖,”阎徵拉过他在这么热的夏天还冰凉的手掌,紧紧贴在自己膝上,那处伤疤泛红丑陋,歪歪扭扭:“你把我背到公园门口,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回去找你。”

“你叫我觉得温暖。”

时方满眼里的青年,从上而下俯视着自己:“所以昨天当我看到了那些,我就知道,让我觉得温暖的是天使。”

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编织的那些个童话故事里,诡异而荒唐,但甜得要命,腻得要死,香喷喷地摆在眼前诱惑着人跳进这样一个蜜糖罐子里。

时方满已经快二十八岁了,尽管他已经无法再相信童话,却依旧没有自制力的落在了这个童话里面才会存在的糖果屋里,把听在耳里的话当成是甘甜的蜜糖而大快朵颐。

在这个年纪哭是丢人的事情,尤其是阎徵还是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晚辈,时方满鼻头酸涩却不得不强行忍住,只是柔软的嘴唇毫无规律地翕动颤抖,像蜂鸟飞快煽动的翅膀,好一会儿后才停下来,从那里面发出清晰的声音:"……我很开心……"。

他想要往下说,却有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面颊流进唇上,时方满没有办法说任何话,没有办法做任何回应,他曾经痛恨过相信那些谎话的自己,可当说谎的人们都远离这个世界,那些虚假的甜美的童话也跟着一起长埋土下,永远无法触及。他在坟墓上孤零零地行走,走得越远就越清醒,难得有这么任性这么糊涂的时候,慌忙捂住嘴,却摸了满手水痕,把那些酸涩的泪水全都攥在了手心。

时方满越发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丢人,可忍不住泪水从身体中往外涌出,毫无办法地哭泣着,男人因为这样的举措慢慢涨红脸颊,最终只能把手掌并拢贴在脸上,掩耳盗铃般挡住自己,匆匆忙忙道出一声:“谢……谢……”

这会儿说出的话不符时方满所愿,带上令人恶心的哭腔,他刚说了两个字,耳朵就比方才又红了一倍,脖子也染上更深一层的绯色,额头冒出些汗水来,粘着前额发际线处绒绒短短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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