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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465)

作者:三戒大师 阅读记录

“李勤。”秦守拙赶紧提醒道。

“哦!李勤、李洗马瞧瞧,看看他到底认不认识哪位是若兰姑娘啊?”

此言一出,李勤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确实是作了伪证,前些日子太子爷给他一张字条。让他背诵熟练过来作证。他身为太子属官,虽然不情不愿,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依命行事。

但五殿下竟然精明无比,竟一下子判定他不认识什么‘若兰’。仔细一想也是,他虽然在东宫做官,却怎么可能见过内宫地女眷呢?

但此时无暇懊悔这致命的纰漏,他须得过了眼前这关再说。望一眼面前八个模样极是相仿地漂亮女孩。李洗马不禁咽了口吐沫……当然不是馋的。

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堂上众人都知道,这家伙果然撒了谎,秦守拙不禁微笑、魏铮义和曲岩依旧皮笑肉不笑、文铭礼和王辟延两人一个满面恼火、一个面无表情,显然每人心里都有各自的盘算。

罗鼎文一见情势要糟,赶紧轻咳一声。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仿佛那里被蚊子叮过一般。但李勤一见他这个动作,顿时面如金纸,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秦守拙忍不住挪揄道:“李大人,快把若兰姑娘指出来呀!您不是亲眼见她急匆匆进去,又失魂落魄的出来了吗?”见李勤兀自抖个不停,秦守拙一拍惊堂木,冷笑一声道:“李勤,你可知《大秦律》中。一旦坐实了诬蔑。你就要承担诬告对方地所有罪名?”

李勤立时汗如浆下,面色死灰。筛糠一般抖了片刻,终于颤巍巍地抬起头,牙齿打架道:“我认……”说着便伸出手指,在八位姑娘面前哆哆嗦啰嗦指点起来。

众人心道:‘这家伙想赌一把,看看运气。’就连秦雷也这样认为,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心中哂笑道:‘若兰根本就不在这,你就是猜一万遍,也是猜不中的。’

李勤的手指终于定住,众人刚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他突然口吐白沫,浑身得了鸡爪疯一般颤抖起来,随即便两眼一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竟是晕死了过去。

大堂中一阵骚动,那罗鼎文心中松口气,便赶紧抢了过去,口中直叫道:“李大人,你怎么了?”

仵作上前检查一番,朝秦守拙叩首道:“启禀大人,人证死了。”

罗鼎文也语带张皇道:“李大人有癫痫病,方才不知怎的……居然发病了。”

秦雷与秦守拙对视一眼,怎还不明白这人早就在口中备好了毒药,一欸情况窘迫,便服毒自杀了事。

这光棍且亡命的一招确实好使,至少让秦雷地必杀之局消弭无踪,双方只能来日再战。

看一眼被蒙上白布抬走的死尸,秦守拙沉声道:“人证畏罪自杀……”

“不,是病发身亡!”罗鼎文严正抗议道。

秦守拙冷笑一声道:“那就交与仵作验尸吧!”便不再理那聒噪的罗鼎文,接着道:“待验尸结果出来之后,本案继续审理,恭送王爷。”说着起身恭敬施礼,几个官员看了,心道:‘真多事。’却也只有跟着躬身施礼道:“恭送王爷。”

秦雷朝众人团团拱手,朗声笑道:“众位后会有期。”说完便施施然离了京都府大堂。

待秦雷走后,秦守拙才重新坐定,一排惊堂木道:“退堂……”

第344章 墙里秋千墙外道

秦雷离去的时候,免不了又让外面熙攘的百姓一阵围观,被欣赏了好久才得以离去。

一直到驶出铜锁大街,秦雷才回头感叹道:“下回还是坐车吧!”

石敢也大点其头道:“若是再这样几次,定然会被人盯上的。”

秦雷目光往街角一撇,微笑道:“已经被人盯上了。”

石敢先是心中一紧,但见王爷目光温和,知道不是生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皮袄的小胖子躲在街角,正在鬼头鬼脑地向这边张望。

“你去带他过来,我在前面的茶馆等着。”秦雷轻声吩咐道,说完便策马先行一步。

……

黑衣卫们进入这家茶馆,此时临近饭点,茶馆里甚至没有一个客人。店老板一脸惶恐迎上来,沈乞大手一挥,丢出一块碎银子,翁声道:“包下你这店一个时辰。”老板接过那足有一两多重的银子,欢天喜地的应道:“没问题,客官要什么尽管说。”

沈乞看一眼炉子上坐着铜壶,摇头道:“不用你插手,在里面呆着就行。”说着便带着黑衣卫上了二楼,挑个位置最好的榻,开始布置起来。

待李四亥进到这家不起眼的茶馆时,秦雷面前的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个茶壶、两个茶盅。壶上没有盖,袅袅地飘着白色的热气。茶盅刚烫过,也飘着淡淡的白气。

望着爽打茄子似的小胖子,秦雷的微笑如阳光般和煦:“坐下喝茶。”语气带着淡淡的亲热。

小胖子垂头丧气坐在垫子上,秦雷便拿起白瓷茶壶,为他缓缓稳稳的斟一杯茶,微笑道:“这是雨前龙井,采自谷雨前后、汤明色绿、一棋一枪。味道最是香醇。”去年春里,李四亥曾经在书香园常住。也被秦雷带着喜欢起了喝茶,最后到了视茶如命地地步。秦雷从南方回来,就曾经给他捎过一些南楚的稀罕茶叶,令他欢喜莫名。

这雨前龙井他也是听说过地,但被南楚皇室当作贡茶,鲜少有流入市面的,自然极其珍贵。若是往日他定然要把这茶汤喝成白水才罢休。但今日捧着茶盅,却完全提不起兴致,望着杯中随热气变幻的投影,颇有些自怜自伤的感觉。

秦雷见他肚肠纠结,也不出声催促,给自个倒一杯茶,两指捻着那薄如蝉翼的茶盅,慢慢品咂起来。

过一会儿。热气散去,茶盅里胖胖的倒影显得十分的……‘憨态可掬’,有些恼火于这个词,李四亥仰头咕嘟一口,灌下微凉地茶水,用袖子擦擦嘴。吸气深情道:“叔……”

“噗……”一声,秦雷从口中喷出一片水雾……好在没有面朝对方。从桌上拿起口布擦下嘴,轻声咳嗽道:“你叫我什么?”

见秦雷这么大反应,李四亥不禁扭捏起来,小声哼哼道:“叔啊……”

秦雷看看窗外的太阳,虽已高悬、犹在东方,不由失笑道:“兄弟,为何……如此抬爱于我?”说着摸摸自己的脸蛋子,自恋道:“还是很年青的一张脸嘛……”

李四亥嘴角抽动几下,脑袋垂地低低的。含糊嘟囔道:“你……不是俺岳父的结义兄弟吗?俺当然得跟着月儿一道叫了。”

秦雷恍然道:“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侄子。”说着便在身上摸索,却发现浑身上下空空如也。只好作罢道:“今天太仓促,下次再给见面礼哈!”

李四亥苦笑道:“你怎么就不能体会人的心情呢?”

秦雷哈哈笑着给他重新盏上一杯,嘿嘿笑道:“说吧!把姿态摆得这么低,想求我什么。就凭咱俩这关系,除了办不到的,我一定办到。”

李四亥心道:‘这不废话吗。’但也知道秦雷这人嘴贱心热,却不能跟他在嘴上较真地。挠挠头,一脸乞求道:“若是小月儿请你去我们家退婚,你可千万别答应。”

秦雷闻言眯眼道:“你对不起我侄女了?”伯赏别离与他结拜的由头,便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照顾伯赏赛月。虽说只是个由头,但亲戚关系也算定下了,是丝毫马虎不得的。

李四亥听他这样一说,顿时叫起了撞天屈,一脸无辜地哀叫道:“我敢欺负她?都是她欺负我好不好,”说着一撸袖子,给秦雷看他手臂上新鲜的道道淤青,愁苦而幸福道:“看到没,刚印上不到半个时辰,还热乎火辣着呢。”

秦雷刚先说:‘这种娘们就得摁着一天揍八回。’却又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干侄女,只好撇嘴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亲不过来用脚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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