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弗雷夫人和斯内普教授显然还是无法接受一个返老还童了的邓不利多校长,可是黑山老爷已经瞅著他们愣神儿的功夫从门缝溜走了,嗖的一声便不见了踪影,那叫一个快速灵敏!
可是窜出了医疗翼的黑山老爷也不敢回自己的窝去,窝里还有一个等著他回去的呢。
唉,真是,这都叫什麽事儿啊。
霍格沃茨的走廊里显的阴寒一些,外面的雪还在下。
黑山老爷转了一圈儿,溜达进了厨房。
“啊,黑山教授。”一排家养小精灵齐唰唰向他鞠躬:“您是来安排今晚的菜单的吗?是不是前些天我们做的不好?”
“不不,是我中午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嗯,有点心吗?”
家养小精灵精神拌擞给黑山老爷做了一份海鲜饭,色香味都无可挑剔,各种美味配料放的足足的,黑山老爷就在厨房靠墙的一张长桌那里坐下,把一大盘饭给吃的精光,抹抹嘴巴站起为,夸奖了一句:“做的不错。”
兴奋过度的小精灵尖叫著跳起来朝墙上撞去。
真是……沮丧也要撞墙,高兴也要撞墙,它们不应该叫家养小精灵,应该叫撞墙小精灵才对。
不过它们干活儿是很有一手的,吃的少,干的多,各种家务做的都出色。黑山老爷摸摸下巴,寻思著自己是不是应该弄几个家养小精灵带走,这麽一来就不用白露和白枫打点那些琐事……弄得他俩一点也不象自己的得意傀儡分体而象是两个打杂儿的,他俩干了管家,门房,听差跑腿儿兼厨师和贴身仆人干的所有活计……
呃,这麽一想,黑山老爷那不算白的良心也觉得有些不安了。
可是饭也吃了了,在赖在厨房不走也说不过去。
黑山老爷从来没有什麽时候觉得如此凄惶,哪怕深埋地底一个人寂寞到死的时候也没有过。寂寞的感觉,与这种彷徨并不一样。
没人理会没人关心的时候,寂寞的要死。有人理会有人关心了……呃,又不知所措。
黑山老爷从侧门出了城堡,看著不远处在雪雾中迷蒙隐约的禁林。
雪片掠过脸颊,凉意令人清醒。
其实,黑山老爷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什麽地方。
他有些害怕……
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时候觉得很想往很好奇。可是现在拥有了这些丰富的令人招架不住的感情,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还有,那位看起来如此睿智高尚的白胡子校长,一下子变成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对他来说,真不知道是喜是忧啊。
黑山老爷在雪地里漫无目的朝前走,等他发觉眼前光线越来越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越过那株打人柳,已经进入了霍格沃茨的禁林了。
这禁林中据说潜藏著许多危险──当然,这是对学生而言。黑山老爷只觉得这林子里灵气还算浓厚,要是在这里修炼的话,大概效果会不错,进境比在别处起码快一倍,而走火入魔的机率则会降低三成。
前方的树丛发出轻微的响动,乍一听起来似乎就是风吹著树枝在动。黑山老爷停住脚,歪过头,对著前方说:“藏头露尾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我要是你,就大大方方走出来。”
树丛後面一片沈默,刚才那种轻微的响动也没有了。
过了片刻,一张人脸探了出来。
“出去……”那家夥声音低沈,虽然声音不难听,可是话却很不友好:“这里不欢迎人类!”
黑山老爷大大方方的摊开手说:“我不是人类啊。”
“撒谎……”
“长著人脸的不一定都是人,比如你。长著人的脸和身体的未必是人,比如我。”黑山老爷诚恳的说:“没骗你,我真不是人。你呢?你又是什麽?”
那个……好吧,他也不是一个人,慢慢从树丛里探身出来。他有人的脸,人的上半身,但下半身,却是一匹马。
“我是马人。”那个家夥傲慢的抬著下巴说。
“幸会幸运,我是黑山老妖。”黑山老爷很和气的说,不过他下一个问题就让马人暴躁起来:“我说,今天下雪呢,你光著膀子不冷麽?”
(0.4鲜币)清风拂面51
也许是这个功力不怎麽样,变人变成一半,还留著马身子的马人小妖让黑山老爷想起自己上辈子的一个野马精朋友……唔,可惜那家夥命不怎麽好,虽然倾慕狐狸精,却被一个自称天官的猴子给硬捉了去,据说是给什麽天马配种去了。那天马再温柔,也还是马脸啊,跟狐狸精的那小瓜子脸是没有什麽可比性的……
唉,可怜的野马精,估计他以後也没地撒野了──只能在母马身上撒种了。
“来来,择日不如撞日,我请你喝一杯,怎麽样?”
黑山老爷的借口倒是找的不错,但是其实是他自己现在很想喝一杯……
这两天遇的事情,实在是太不顺心了。
然後,马人试探著从树丛後走了出来。
这个人身上,的确有一种,自然的气息。
森林,湖泊,岩石……这种气息,和人类身上的浓重而独特的气息是不一样的,马人闭著眼靠鼻子都能分辨出来。
“来来来。”
黑山老妖变戏法一般摸出一张薄纸,抖了一抖,那张薄纸啪变成了木板,然後黑山老爷手法快捷,再把那块木板凭空拉长,取出支腿,稳稳朝地上一放──桌子。
然後是凳子,酒壶,酒杯,一样样都是诡异的折叠起来的,被黑山老爷一一打开,最让马人吃惊的是他拿出的几个小盘子里还都装著菜,那些菜还诡异的,热气腾腾……
最後拿出来的是把样式奇怪的圆柱状……呃,黑山老爷撑开後,费伦泽才看到那是把伞,很大,伞面是半透明的,上面绘著浅色的风景,黑山老爷把伞变大,遮住了这一桌酒菜。
“啊,说起来,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马人回复镇定表情:“我叫费伦泽。”
“幸会,”黑山老爷看看他,有点迷惑,不知道这位马兄,打算怎麽坐下来呢?
“尝尝吧,这是惠泉酒,东方名酒。”
费伦泽恍悟的点点头:“啊,我知道了,你就是霍格沃茨这学期从东方来的那位修真者,开了一门叫东方文明与修真的研究课对吗?”
“啊,那个只是打发时间的。”黑山老爷毫不惭愧的说:“其实我什麽有用的东西也没教。来来,”他招情的招呼:“来来,喝一杯。”
唔,这个酒真是迅速拉近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剂上好催化剂。
没过多会儿,几个空酒瓶东倒西歪的扔在桌子底下,费伦泽的脸变的红红的──虽然马人的皮肤本来就不怎麽白,所以不仔细就不会注意他的脸红了。
不过不用看他的脸色,光听说话,就可以判断,这只马人的舌头肯定大了一圈儿。
“你们一直住在霍格沃茨的这片禁林里吗?”黑山老爷朝禁林深处看了一眼,天气不好,看不出来这片林子到底有多大……唔,而且树林的深处,有一种隐藏著的,深沈莫测的力量。
“啊,禁林是没有边界的……连我们也不向深处去。”费伦泽眨巴眨巴他褐色的大眼,嗯,他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锐利了,看起来显的迷迷蒙蒙的。
“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麽呢?”黑山老爷也是隐居惯了的,可是他的隐居应该和马人们的隐居有所不同。他的隐居,还包括美酒,美食,美人……嗯,只要他喜欢,每天从早到晚通宵达旦的歌舞,杂耍,欢宴……附近的那些山精树怪想尽办法来讨好他……或许这就叫,那个,富在深山有远亲?唔,道理是一样的。
马人的叙述含糊不清,黑山老爷也就听了个一鳞半爪的。听起来,生活很沈闷清苦,困守在这个林子里,哪儿也不能去。他们和巫师们也没有什麽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