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美人半坐在床上,垂了眼睫,看不清神色,“留在本尊身边,不需要你会武。”
“你什么意思?”
晏奚缓缓抬了眼,笑意一改先前的小心翼翼,成了南衣初初在地宫见到的那个蛇蝎美人。
“意思就是……先礼后兵,本尊总有法子叫你留下来的。”
如若目光有实质,此时的南衣能在他身上瞪出一个洞。
晏奚毫不在意地笑道,“回木山这一路,小南衣尽可以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法子逃得走。当然,回到木山就更不可能叫你逃了,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南衣脸色非常难看,“尽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卑鄙!”
“本尊还可以更卑鄙。”晏奚挑挑眉,“等你我伤都好了,要不要见识见识?”
等伤都好了,还可以更卑鄙?
仔细一想这话中意思,南衣不由咬牙切齿,“无耻!”
晏奚微微笑,“这么些年,再不无耻……本尊也太亏待自己了。”
南衣深吸一口气,拖着伤腿往一边的窗户走去。
“窗都从外头钉死了的。”晏奚好心提醒了一句,“正门有七月把守,没本尊的吩咐,不会开门。与其到处乱走,不如好好歇歇,你的腿还伤着。”说罢,他还用下巴指了指床边的躺椅,“若是不喜欢椅子,本尊这床也够大。”
南衣不理他,亲力亲为,一个个窗户推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尊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坐过来,就讲与你听。”
半盏茶之后……
无功而返的南衣,黑着脸坐在躺椅上,“你怎么找到我的。”
走了这么一圈,腿伤疼得她脸都白了。
“悬赏告示。你虽有木魂蛊的解药,但你毕竟中了木魂蛊。”晏奚慢悠悠说着,“本座研制了个法子,将绿影虫粉混到了墨水中,写成了告示。若是中了木魂蛊的人靠近告示,字就会变绿。”
南衣一下抬了头,“告示可是贴了三年。”
若真是如此,为什么她之前能太太平平逃那么久?
“所以小南衣的运气真是不错,竟然三年都没亲自走到告示前看看,害本尊等了这么久。”晏奚边说边惋惜,“要不是吉安那告示离城门口特别近,怕是千面大人又能逃上好一阵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守株待兔”。
“为了早日找到千面大人,本尊把所有中了木魂蛊的人都招回了木山。是以,一旦告示上的字绿了,只有可能是你。”晏奚伸手拿了床头药箱里的绷带,吃力地开始包扎自己左手的伤口,边包扎边闲聊般说道,“本尊昨日还想到了个好法子。”
“若你逃了,本尊就自尽。相信,小南衣很快就能下来陪我。在下头,你我继续纠纠缠缠,也算是生生世世了。”他死了,三情蛊定能让她这个母蛊生生“心痛”而死。
一口气哽在胸口——这厮竟然反过来拿性命威胁她了!当老子是吓大的?
“当然,本尊也说过。慈坊的那一家子也得陪葬。”他又特特补充了一句,“用的还是些下三滥的阴毒法子,保证你那个武功盖世的大师兄扛不过。”
南衣后槽牙都要磨碎了,“晏大山主追姑娘的法子还真是独特。”
“非常之人,用非常之法。”蛊美人笑得很和煦,“丑话说在前头。接下来,便是好话了。”
“狗嘴里吐不出……”
“我很想你。”
“风太大,没听到。”南衣一个翻身,躺在躺椅上闭眼装睡,留给蛊美人一个大大的背影。
——这厮要发骚说情话了,不能和他正面怼。
过了一会儿,蛊美人忽然轻轻叹了声气。
“南衣,不如我们赌一次。”
南衣竖起耳朵——赌什么?
“此次回木山,若你到时愿意留下来,我们就成亲。若你不愿,我便放你走,再也不寻你,如何?”
“当真?”南衣一下坐了起来。
对上她眼中隐带的惊喜与满满怀疑,蛊美人安静了好一会儿,脸还有点黑。
“当真算数?”
一声冷笑,“本尊的鬼话你也信?”
晏奚面上笑意全收。
什么以退为进?芒种那些没经验的建议果然不靠谱。这丫头,你一退,她下一刻就能上天。
——再和他说话,老子就是个棒槌!
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时辰后,她就棒槌了。
“主上,急报。”芒种在外头请示。
“进来。”一直闭目养神与南衣耗着的蛊美人睁开了眼。
门打开,芒种拿着一张细纸条走了进来,是飞鸽传书刚送过来的。
南衣都睡了一觉,迷迷糊糊间听到晏奚在说话。
“柳霜霜掳走了你的小师弟,目前下落不明。”
柳霜霜?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