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玫瑰(10)
傅井泉点头说好,又问岑桑:“岑桑姐姐——”傅戌时出声打断:“十八岁的人了,叫姐就行,姐姐长姐姐短什么。”
“……”
财经杂志用尽言辞称赞傅戌时的犀利手段和雷厉风行,傅井泉真恨不得拉那些编辑过来看看,什么狗屁业界精英,傅戌时在岑桑面前,智商和情商瞬间退化成幼儿园小朋友。
还是会满地打滚以求家长关心的那种。
岑桑则毫不客气地翻了傅戌时一个白眼。她转向傅井泉,问他:“什么事,小羊你说。”
傅井泉:“就是我哥要我明天带——”早饭过来,所以想问问你想吃什么。
后半句被傅戌时的手尽数挡住。
傅戌时一边抢占话头,一边把傅井泉往外推,“好了可以了,你再不回家妈该担心了,好好念书,不要飙车,再见。”
门“砰”一声关上。
岑桑狐疑地看向傅戌时。
傅戌时若无其事地开口:“那小孩太烦了,和他说过很多遍你不会喜欢弟弟的。”
“你不喜欢弟弟的对吧?”傅戌时下完定论又探探脑袋,试探性地问了句。
岑桑抬眸,潋滟杏眼对着傅戌时俊逸的脸,但不过一瞬又挪开。
她拖着拖鞋往楼梯上走,一面轻声答了句:“嗯,不喜欢。”
-当晚岑桑画设计图到两点,初稿大致敲定后疲惫睡下,却又硬生生睁眼到三点。
天花板还是米白颜色,吊灯在原来的位置,玻璃坠子的数量与轮廓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一切分明都是老样子,是她如水般平静温淡的生活。
唯一变化的只有次卧多了一个“租客”。
倒霉男人。
失眠的岑桑公主终于沉入睡眠前,又在心里嘟囔骂了句傅戌时。
第二日生物钟提醒八点起,岑桑揉了揉根本睁不开的惺忪睡眼,洗漱换衣后,拖着毛绒绒的小猫拖鞋下楼去做早饭。
厨房却已有响声,热油倒在锅里,什么东西在里面“滋啦啦”作响,声响倒挺美妙。
岑桑挑了挑眉,走进厨房便看到傅戌时穿着西服套着围裙,背对着她在燃气灶前煎蛋。
没心没肺的男人估计在哪里都会睡得很香,傅戌时换上剪裁合身的西服,整个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煎蛋的气势倒像要将将收购哪一家公司。
“你起了?”傅戌时听见岑桑走动的声响,侧过身来看她,然后眉毛和煎蛋的底一起悄悄拧起,他道,“你黑眼圈都能掉到下巴那里了,公主你几点睡的?”
“三点。”岑桑打了个哈欠,兀自走到柜子前翻出咖啡豆,准备日常磨一杯浓缩提神醒脑。
傅戌时眉毛蹙起,锅里的煎蛋也不想管了,他撂下锅铲,走到岑桑身边,仗着身高优势先一步拿过密封袋。
岑桑手中落空,疑惑地抬眼看他。
傅戌时一手抄过密封袋,另手按上岑桑脑袋把她往餐桌方向推。
“先吃早饭,”傅戌时在岑桑面前难得硬气,语气不容置喙,“你昨晚自己说要我管早餐的,我准备的早餐里没有空腹咖啡的选项。”
岑桑于是注意到餐桌上放好了卖相精致的吐司三明治,豆浆呈在碗里悠悠冒着热气。
“你准备的?”岑桑看向傅戌时。
傅戌时背部倚着大理石台,脸不红心不跳地“嗯”了声,垂眼仔细盯着岑桑,大有一种她不吃早饭他就一直盯着看的态势。
岑桑一眼就无情拆穿,“陈阿姨的手艺吧,是不是还难为小羊大早上过来送早餐,因为你不知道大门密码?”
“……”
傅戌时沉默半瞬,“所以大门密码是什么?我试过不是你的生日。”
“001013。”岑桑抱臂看他,“自己的生日信息设置为密码盗窃风险太高,还有,你的煎蛋是不是要糊掉了。”
果然说哪里来的焦糊味。
傅戌时匆匆转身关火抢救,只可惜陈阿姨做的完美溏心蛋变成了炸厨房小组优秀作品。傅戌时望着煎蛋黑糊的底,有些痛心疾首。
岑桑也很痛心疾首,“浪费粮食,资本家吊路灯,傅戌时你还是离厨房远点。”
傅戌时抿唇,摸了摸鼻子点头说好。
他拉开椅子,对面的岑桑正低头喝着豆浆,热气氤氲上岑桑的镜片,于是她摘下眼镜,裸一双温和杏眼垂眼看碗里豆浆。
瓷汤匙舀起奶白液体,岑桑吹了吹后放进嘴里,然后又咬下一口三明治。
她认真地咀嚼,两颊微微鼓起,食物堵住犀利唇舌,岑桑在吃东西时才格外乖巧。
像小仓鼠、像小兔子,也像乖顺的猫咪。
傅戌时抬眸看了眼她,随后又低下头吃自己的早餐。
只是吃着吃着,嘴角的弧度忍不住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