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玫瑰(11)
-一顿早饭吃下来便是上班时间,傅戌时自然而然又发动耍赖皮攻势,跟着岑桑走到停车位前,待岑桑要坐进主驾驶位时,先她一步拉开车门,自个坐了进去。
岑桑有些疑惑地垂眼看他,“?”
傅戌时一边调整驾驶位车座高度和间距,一边散散答道:“送你去上班。”
岑桑提醒他,“不顺路。”
傅戌时不以为意,反而挑眉抬眸看她,手掌面朝上摊开,做了个“请”的动作,“为了公主,赴汤蹈火。”
他穿着高定西装,整个人从头到脚再到男士香水,都透着一股精英的味道。手和上半身做着绅士动作,腰微微弯下,像是宴会上出现的白马王子,将会邀请岑桑跳一曲舞。
——当然,如果这位王子屁股没粘在座位上,好像生怕一起来岑桑就把他从车上赶下去的话。
岑桑看了眼他,还是站在车门边上,“我喜欢自己开车。”
“但是你困得要死。”
“我没…”话音未落岑桑便打了个哈欠,并不温和杏眼敛出些生理泪渍。
傅戌时挑眉看她一眼,意为:你看?
岑桑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犹豫,傅戌时这下从主驾驶位起来,一把拉上岑桑手腕,然后一气呵成地拉开副驾驶门,把岑桑塞进去,关上车门。
哦,还不忘扯过安全带替岑桑系上。
傅戌时坐回主驾驶位:“睡吧公主。”
岑桑被傅戌时的一整套动作带得有些懵,盯着身前的安全带愣了两秒后又侧头去看傅戌时。
他的侧脸轮廓被晨光切割的格外俊逸,像是从谁的梦中走来。
车辆启动。
傅戌时专心开车盯路况。
岑桑将视线收回,抠着安全带的手没见放松,自己又悠悠吐出一口长气。
傅戌时好像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会给人怎样的错觉。
一把拉过她手腕的手是炽热温度。
比她高上一个头,被拉在他身边时她仰头看,傅戌时的下颌骨格外清晰,眼下泪痣多情。
替她系安全带时,膝盖骨微拄车座,也就相当于微拄在岑桑身前,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冷松气息,不知道是来源于她的沐浴露,还是他的香水。
而那时她抬眸,傅戌时低眉垂眼,敛下的睫毛匝密,是伸手就能触碰的距离。
直到“啪嗒”一声安全带扣上,岑桑才如梦初醒。
如梦初醒。
第5章
夏日晨光,岑桑的大众polo在马路上穿行。车内放着爵士乐,音量不大不小,慵
慵懒懒唤醒早晨。
傅戌时虽然太久没自己开车,但对于车就如同他对如何投资理财,具有近乎本能的感知。
车开得四平八稳,伴着爵士,能让人悠悠坠入梦乡。
岑桑的确困得要命,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后,从后座捞一床薄毯,闭眼和傅戌时说话:“我睡一会,到了你把我喊起来。”
“好。”
傅戌时点头,抬手将爵士乐音量调低一格,余光忍不住去瞥闭眼睡着的公主。
岑桑安静睡觉的时候很温柔乖巧,匝密的睫毛像把小刷子拢下,前窗射进来的光落在她脸上。
傅戌时能看见岑桑脸上的细小绒毛。
唔,睡着的公主有点可爱。
开车要注意路况,傅戌时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侧头再多看一眼。
手指也忍不住伸过去,替岑桑拉了拉要滑下的薄毯。
爵士歌词唱到“Denn, ich lieb’ nur dich allein”,傅戌时拉过薄毯的指尖莫名发痒,他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像只使坏的小狗轻轻笑了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但就是心情格外好,连灵魂都在跟着爵士乐打拍子。
傅戌时轻轻哼唱,岑桑也睡得很安稳。
直到左面有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张扬鸣笛着超上来,车距没有多少还别车抢占位置,又附赠超大声喇叭和高音引擎。
仿佛生怕路上其他人不知道他开了辆超跑。
岑桑都被玛莎拉蒂吵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眉毛皱成一个小山川。
傅戌时见岑桑醒了,对那辆跑车更加无语,“什么车嘛。”
“玛莎拉蒂。”
岑桑散散答道,“很贵,我赔不起,你让让他。”
傅戌时皱了皱鼻子,不是很高兴。
也是,傅戌时平日坐比玛莎拉蒂还贵的车,车内隔音效果都一流,没遇到这种张扬着被超车鸣笛的情况。
虽然他在岑桑面前好讲话,但总还是少爷脾气。
岑桑拢了拢毯子,调笑道,“傅大少爷,当司机不易,你还是应该等司机来接你上下班。”
“你说得对。”傅戌时点头。
车辆速度已然慢下,好像有靠路边停的趋势。
所以傅戌时还是三分钟热度,他才不适合干司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