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210)
桑栗栗一直等在不远处的走廊口。梁策能看见桑栗栗给沈醉点的赞,桑栗栗当然也能看见梁策在沈醉票圈的互动。
沈醉除夕发的票圈,梁策昨天忽然点了个赞。
看到提醒的那一刻,桑栗栗只能感叹幸亏燕名扬没打算亲自加梁策的微信。
“燕总。” 看见燕名扬出来,桑栗栗连忙迎了上去。
燕名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见到她脚步都没停一下。
桑栗栗边跟着燕名扬往办公室走,边回头看梁策有没有出来。
梁策很快走了出来。他冲桑栗栗点了个头,示意没事。
“那一箱杂志,是谁放过去的。” 回到办公室后,燕名扬把杂志不轻不重地扔在桌上,不咸不淡地问。
封面上沈醉没翻白眼胜似白眼,一股厌世感扑面而来。
“呃...” 桑栗栗有些头疼。是因为燕名扬不允许别人提沈醉,整理文件的部门才会把沈醉的杂志统一挪走。
“还有,梁策的会议室是谁安排的。” 燕名扬靠在转椅上,指尖有规律地轻点着桌面,“我们公司是只剩这一间会议室了吗。”
安排会议室的人是一号秘书。他不负责处理这些闲置物品,估计也没想起来多检查一下,所以根本不知道那里放着沈醉的杂志。
“不是同一个部门。” 桑栗栗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笔记本,“应该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 燕名扬嘴角弧度很浅,冷笑了一声,“这次是杂志,下次万一是涉及重要信息的废弃文件呢?”
桑栗栗抿了抿嘴,不敢说话。
“你找人把那一箱杂志搬回来,再把这事查清楚。” 燕名扬把那本杂志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谁干的,扣半年奖金。”
“.........”
“另外,” 燕名扬顿了顿。
桑栗栗:“什么?”
燕名扬眯着眼睛,仿佛在斟酌。他很不喜欢梁策,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挑衅和迷惑的人。
“梁策的具体工作内容定了吗?”
桑栗栗愣了愣,“不是在国际化的市场里寻找前沿领域的投资机会吗。”
燕名扬日理万机,早就把自己胡扯的淡忘了个干净。
“太假大空了。” 他说。
桑栗栗:“.........”
“那您想让他干什么。”
“他不是留学回来的么,” 燕名扬说,“去找一些不太重要的会议报告,让他翻译。”
“.........”
“你记得找人监督他。” 燕名扬打开电脑,敲了两下键盘,开始工作,“我有种预感,梁策不是个善茬儿。”
“.........”
桑栗栗应下工作,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燕名扬继续对着电脑。他神色自若,细看却能辨出眼神有些发直。
这是一个人魂不守舍的表现。
不知何时,燕名扬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指。他揉了揉眉心,靠回椅背。
办公室里别无他人。半晌,燕名扬缓缓拉开抽屉。他拿出那本杂志,在沈醉的脸上摩挲片刻。
关于沈醉的回忆——听觉、视觉、触觉、感觉多管齐下,残忍地包围了燕名扬。
我好想他。
把杂志放回去时,燕名扬近乎愤恨地想着。
为什么我不能像控制一切那样,掌控我对他的感觉。
-
今天出门练刀,沈醉经过单元门口时特地多看了两眼。
梁策没有来。
就像前几天一样。
自从上次告别,梁策就没再出现过。
这些天,除了断断续续给沈醉寥寥无几的陈年票圈点赞,梁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沈醉对此颇为平静。他甚至有几分欣慰。
不是张扬直接的快乐,而是欣慰——欣慰于自己没有再耽误一个好人。
到了训练基地门口,沈醉按了按门铃。纪教练开门时见只有他一人,显然有几分惊讶。
沈醉如往常一样,莞尔一笑,“纪老师,下午好。”
纪教练不是个多事的人。她有些奇怪,却也没问什么。
“你一开始是怎么想起来要练刀的?” 这天休息时,纪教练主动问。
没有梁策活跃气氛,尬聊就变得十分困难。
“我觉得它很美。” 沈醉说,“形神皆美。”
“我第一次看见短刀格斗时,就能想象我拿着它的样子。”
“何等快意,何等潇洒。”
纪教练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不遗余力地夸赞自己。
可这夸赞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今天沈醉练刀似乎并往日更加专注。训练基地里开着恒温,他额角的汗直往下滴。
沈醉的后背湿透了,黑色的背心紧紧贴在身上。他不愿意在基地的浴室里洗澡,简单擦了擦就准备回家。
沈醉套上防风的薄外套,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