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江湖除了我以外都知道我是断袖(21)
顾笑庸东看看西看看,十分满意,张口就来:“彼此彼此,姑娘也十分俊俏。”
那侍女耳尖微红,借手中的丝帕遮掩了一下眼中的羞涩,又开口赞道:“少侠高义,为了我家小姐不惜穿红装,实在是牺牲良多。”
“嗨,不算什么牺牲。”顾笑庸摆摆手,“我上辈……以前经常穿的,都习惯了。”
这下侍女惊讶了:“啊?真的?”
顾笑庸摸了摸鼻子:“我一朋友工作比较特殊,经常拉我去帮忙,少不了穿女装的时候。”
他的母亲名叫柳夜笙,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却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一个江湖侠女,两人自幼时便相谈甚欢,以姐妹相称。只是后来那位侠女死于一场江湖仇杀,留下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取名裴墨。
而他在上一世时担任的是文职,每天不是写策论就是和其他酸腐文臣吵架,鲜少出门锻炼,也因此整个人都显得弱不禁风的,穿女子服装倒也合适。
裴墨和顾笑庸勉强算是一起长大的竹马之交,顾笑庸是个弱不禁风的文臣,裴墨却成了了不起的武将,是皇帝最值得信赖影子,身居西厂高位,总是要出去办理各种纠结难缠的疑案和冤案。上惩贪官污吏,下除市井小人。
一些案件比较复杂,裴墨就硬拉着顾笑庸男扮女装,混迹在各种场所收集资料,给他提供信息和线索。他们两个一起时,就没有办不了的案子。
顾笑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起裴墨不再让他穿女装了呢?
那大概是一场十分严重的贪官腐败案件,他扮成青楼的妓子前去接近其中错综复杂人员里的最高层,是个权势颇大的太尉。也不知那死胖子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干脆假戏真做,在他的酒里下了药。
他身上的布料本就少得可怜,很快就被人扯得七零八落地压在青楼帐暖春宵的床上,那张太尉笑得眯起了眼睛,淫邪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舔舐着他的皮肤:『我道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原来是本朝的天才神童,顾笑庸顾大才子啊。』
『大家都赞你是大燕的绝殊朱壁,可惜啊,再怎么天才绝伦,不也得在我张某的身下讨饶?』
顾笑庸当时脑子昏昏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记得在自己身上那只油腻作乱的手恶心至极,想要反抗,却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
眼看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也要被撕扯下来,那张太尉却蓦地被踢飞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墙上。
一件带着冷香的敞袍很快包裹住周身,那人紧紧裹住他的腰肢,手掌用力到几近发颤。声音冷硬却带着止不住的懊悔,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我来晚了。』
顾笑庸头晕目眩的,还有心情调笑:『谁叫你让我穿女装的,这下出事了吧?』
头顶沉默了一阵,裴墨声音暗沉而沙哑:『不穿了。』
心下安定,顾笑庸的意识逐渐飘远。一片模糊里,只听见了什么东西破空而去。
张太尉嘴里溢着血,惊恐着看着插在自己双腿之间的利剑,止不住后退:『你不能杀我!你没有证据!陛下不会同意的!!』
冷漠的青年抱着怀里晕过去的人,周身的杀意如同海水一般厚重而肆虐。他一步步走向张太尉,拔出那把利剑,一字一顿道:『谁说我要杀你了。』
冷光划过,伴随着张太尉凄惨的尖叫声,一只被整齐斩断的手带着滚烫的血飞出窗外,暗红色的血溅出一条触目惊心的痕迹。
张太尉苍白着一张脸,冒着冷汗痛苦地挣扎着,只听见对方带着浓厚血腥味的声音:『日子还长,我会让你后悔做出今夜所做的事。』
后面的事情顾笑庸不太清楚,他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仔细地清理过了。裴墨沉默着坐在床边注视着他,眼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顾笑庸知道自家好友心里难受,面上轻松道:『怎么?心理有愧?』
裴墨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才道:『嗯。』
『那给我带壶梅子酒吧。』顾笑庸咂咂嘴,笑道,『馋了好久了,你带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少侠,差不多弄好了。”侍女轻柔的声音把顾笑庸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看着镜子里精致美艳的自己,心里的情绪一时间散了个净,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小妞长得不赖嘛,来来来,让爷亲一个。”
说完就整张脸往镜子前面凑,倒真的要来个热吻了。
几位侍女被他流氓似的口吻弄得笑了出来,一时间清脆玲珑的嬉笑打闹声洋溢在整个房间。
“笃,笃,笃——”
清晰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热闹,一道温润的声音在房门响起:“诸位弄好了么?可否把顾小友交还给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