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心里暗暗发笑,却不动声色的拍拍徐夫人的背,摇头安慰道:“富贵有命,生死由天,夫人也不要太过伤心了。”
花阳目光微微闪动着,也叹道:“夫人节哀,莫要哭坏了身子才好。”
徐夫人抽噎了一会儿,才总算冷静了些,红着眼,矮身一礼:“妾身失态,还望几位不要见怪。”
花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她若是全程监督了的话,就说明徐闲庭的尸体是后来不见了的。可是,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消失不见了呢?若说是被盗了,可棺材中陪葬的东西一样也不少,那盗他尸体有什么用呢?
难道说,是尸体上有什么东西?
林无枉好像被这妇人的眼泪给吓着了,挠着头,看向花阳,支吾道:“既然如此,那……”
花阳打断他的话,忽然道:“不知断水刀失窃时,夫人可曾收到过什么东西?”
徐夫人一愣。
片刻后,她点点头:“的确有收到过……一张纸条。”
“纸条?”他目光一闪,“夫人可否让在下看看那张纸条?”
“好。”丑妇看他一眼,垂下头,“我放在书房的暗格里面了,这就将它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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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的事情不多,不顺利的事情却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
难得的,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面,闹市角落里面那个不起眼的小摊子居然不在!也不知道多少慕名而来的人会感到失望。
那么,摊子的主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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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正坐在包子铺里面。
这家做的包子也是远近闻名了,坐在这里,腾腾的香气便能馋得人流口水。
他的面前,坐了三个人。
一人穿着褐色短袍,面容虽然普通,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能让人莫名安心下来一般。
另一人则是白衣如雪,即便是坐在小小的包子铺,也依然潇洒动人。他眼里全是一片好奇,嘴角微微扬起,让人看见便会不自觉的愉快起来。
最后一位姑娘做了身男儿打扮,看来清秀瘦弱,实在是叫人提不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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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天佑微微笑了起来:“你们过来了。”
花阳点头:“我们过来了。”
神宗天佑道:“你们什么也没有查到。”
他说的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花阳苦笑不语,向阳却十分奇怪:“你怎么知道?”
神宗天佑道:“因为你们的脚步听起来很失望。”
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别人的情绪,这个人这么厉害?向阳佩服不已。
神宗天佑倒了杯水,虽然他一直闭着眼睛,却似乎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一般,从壶口倾倒出来的茶水居然没有半滴落在杯外,隔了那层飘飘渺渺的雾气,她听见神宗天佑的声音传了过来。
“徐夫人那边如何?”
林无枉摇摇头,回答道:“什么问题都没有。”
神宗天佑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面上没有一分失礼的表情,但向阳总觉得他并不怎么在意林无枉的话,不过本来也是,“一无所获”是一开始就被他察觉出来的结果。
他喝了口茶,并不说话,似乎还在等着什么。
果然,片刻后,对面那双细长而漂亮的眸子已掠起一片好奇来。
花阳仔细端详着他,道:“在下在想,神宗兄这等察觉能力,不去办案实在是可惜了。”
“眼睛看不到,别的方面必定要比别人敏锐些才行。”他放下杯子,顿了顿,又是一笑,“只是,比起花兄来,即便是在下引以为傲的方面,也变得稍稍逊色了。”
花阳立刻摇起头来:“在下是万万比不上神宗兄的。”说着,他话锋一转,目光微动,道,“疑点的话,的确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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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不止是向阳,连林无枉也吃惊起来,失声道:“什么?!”
花阳道:“如果单就第一次拜访徐府而言,徐夫人的态度并没有半分值得怀疑的地方。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是自杀身亡,对我们的打扰表示了不满,甚至于生气。后来告诉她徐大侠可能是被谋杀而死,她还表现出了将信将疑的态度来。”
神宗天佑边听边点头:“当初徐大侠的案子,官府判定为自杀。她若是相信了官府所说的,这种态度确实不算奇怪。”
花阳接着说道:“徐闲庭与朱子承之事,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事先设计好的。”
林无枉也开始点起头来,目光一闪:“但是刚才你问到了她断水刀失窃的事情。”
“老实说,在下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沉吟道,“但是,想不到断水刀失窃之前,她也曾收到过萧兄收到的纸条。”
神宗天佑面色不变:“飞芒针之事外人并不知道,兴许徐夫人是以为来了哪个不入流的小毛贼,而她又深信官府的话,便并未将此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