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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他不想嫁给宿敌(118)

作者: 张万钧 阅读记录

“你干嘛!”

秦焱一言不发,抱着人踩着房瓦,飞檐走壁,一路往国公府去。

卧房中只燃了一盏灯,微弱地亮着,透过层层帷幔,将整个屋子照得朦朦胧胧。

秦焱抱着人进来,将那烛火掠得更弱了些。

裴俦望见那方被褥,说不紧张是假的,奈何他整个人都被罩在秦焱的气息里,逃脱不得。

而且,让裴俦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是,他似乎也不想逃。不然以他之能,在路上就跟秦焱过上招了。

甫一触上软枕,裴俦忍不住攥紧了手指,秦焱随后压了下来,他只好攥上他前襟。

裴俦等了一阵,见秦焱只是贴在他颊边没有动作,愣了愣。

“我……”秦焱平复了一阵气息,贴着他耳边,带了些笑意的道:“秦十告诉你西境中秋要送腰带,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在西境,送腰带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

裴俦神色微僵。

夫妻?那秦十整日流连花坊青楼,哪曾娶妻?

他骤然想起那朵艳丽的芍药花,邯京有哪个闺阁女子,会将这种秾丽的花色绣在情郎腰带上吗?

那多半是他的哪位红坊老相好所赠了。

“我们西境民风不似大渊闭塞,送腰带也代表着,愿意同情郎,做那……之事。”

那两个字裴俦自动消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秦焱吻在他耳后,轻轻厮磨片刻,又沿着下颌一路吻过去,双肘撑在他两侧,俯望着他。

“景略,你若是不愿意,可以推开我。”他眼底尽是灼热,额头上也因克制泛起了汗滴。

裴俦沉默片刻,抬起了手,绕过他手臂,取下了秦焱束发的玉冠,满头青丝垂落下来,将裴俦罩在阴影里。

秦焱呼吸微滞。

裴俦转而抚上他侧脸,轻轻道:“美色在怀,如何能不愿意呢?我的将军。”

他们两个一路泥里来血里去,命都能交给对方,就沉沦这一刻又何妨?

秦焱猛然压了下去,不再克制地吻上他唇,灵巧地撬开对方牙关,捉住对方的舌吮吸缠绵起来。裴俦掌住对方后脑,全心全意地回应他。

衣襟被挑开,隔了一层薄薄衣衫摩挲,引得裴俦浑身战栗起来。他怕泄了声,只好主动抱住他回吻,将那点儿声音抵消在齿间。

秦焱缠磨几番,兀自吻在他耳垂上,“我……我想看着你,一直……一直看着你。”

裴俦浑身发麻,再说不出话了。

交织的人影映在屏风上,耳鬓厮磨,融化了秋夜里的寒凉。

*

裴俦的生物钟难得失了效,待一阵阳光照在他面上时,才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自后被人揽在怀里,一只手臂还牢牢箍在他腰间。

秦焱察觉到他的挣扎,偏头在他颊上吻了吻,将被子往裴俦那边挪了挪,轻声道:“今日你休沐,再睡会儿。”

裴俦闻了闻,鼻间只有皂角的清香味,身上亦无很重的不适感。想来昨夜他睡着后,秦焱给他清理过,又将床被都换成了新的。

秦焱昨日那般凶,他也确实有些疲惫,便歇下了立刻起床的想法,转头吻了一下他唇角,继续困觉了。

未时二刻,裴俦神清气爽地穿衣出门,正碰上前来找秦焱的秦四与秦十六,他笑着打招呼,一个字都还未说出口,秦四瞥过他脖颈处,一把捂住秦十六的眼睛,如临大敌般后退,退开几步还不够,甚至架起轻功,几个起落间飞出了秦焱的院子。

裴俦:“……”

他意识到不对,赶忙回了秦焱卧房,见他穿了身中衣正准备洗漱,冲过去将人往旁边一拨,就着水盆里的水照了照,瞬时沉了脸。

“秦鹤洲!!”

本打算开溜的明威将军腿一软,生生跪倒在地,与裴俦大眼对小眼。

裴俦一连三日不曾理会过秦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77章 风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寒露过后,景丰帝不知怎的患了寒疾,病来如山倒, 已是多日不曾临朝, 裴俦亲自带着太医去瞧过,只说这病要静养。

刘奕参政已久, 在景丰帝的授意下, 裴俦逐渐将部分政事交到他手上。刘奕虽性子平和, 做不到雷厉风行,在龙渊阁众人的帮助下,倒还是勉强挑起了大梁。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梁州。

梅映宵坐在田边, 就着沟中的水冲洗。他裤脚高高挽起, 膝盖以下沾满了田泥,正埋头搓洗。

他一连劳作多日, 倒不似初次下田那般狼狈了, 只袖上发间带了些泥, 瞧上去有些懵懂。

梁州这地方,每逢秋收多烈日, 他日日在田地里打转,白净书生也晒成了农家小子。

一赤脚老翁爬上田坎,头上戴了个草帽, 四处望了望,朝着这边走来, 他招手喊道:“小梅!小梅!快过来这边, 吃点东西!”

梅映宵抬头一看, 挥了挥手, 示意自己听到了,遂放下裤管,起身下了田坎。

一众农人见梅映宵来了,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今天的馍加了玉米,可香嘞,小梅多吃几个!”

“瞧小梅这身板瘦的,我家虎子做了炖鸡,给你带了些来,好好补补!”

“姨家里没人做饭,就带了几颗红枣,小梅别嫌弃啊。”

梅映宵被各色食物塞了满满一怀,又不好拒绝,只得一一道过谢,随便坐在拌桶边缘,拿着个玉米馍馍慢慢吃着。

“瞧小梅这斯文样,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哈!”

“那是,要我说啊,你家那虎子也不小了,还是得送去学堂读书,等将来考个进士也成啊!”

“唉,自打他爹走后,这孩子就转了性子,只知道埋头干活,我是管不了他了!”

梅映宵静静听着,望着一望无际的稻田,出了神。

田埂上忽跳下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看了片刻,伸手遥遥往这边指了一下。

“哎,那不是你们家虎子吗?”

张婶儿啃着一个生红薯,闻言站起来,待男孩走近了,才问道:“虎子,你不在家里守着,来田里做啥?”

虎子没说话,只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后的人来。

村民们上下打量起这人来。

只见这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额前碎发有些散乱,胡子也没剃,身着褐色短袍,有些潇洒落拓的意味。

张婶儿给虎子使眼色,示意他解释一下,后者却木着脸上了田坎,飞快跑开了。

“害,这臭小子!”

张婶儿在衣裳上擦了擦手,道:“这位先生是来做什么的?”

男子在人群中瞧了一阵,似乎没看到想找的人,微微蹙眉,拱手礼貌道:“听闻邯京来的督粮官就在此处,在下想见他一面,劳驾,请问他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张婶儿伸手指了指拌桶上那个背影,道:“你找小梅啊,喏,那不就是?”

男子跟着望过去,怔了怔。

片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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