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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江望断明月台(164)+番外

作者:吾本朽木 阅读记录

韩博紧紧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眼底的杀意犹如实质。

有些事情江冲不懂,不代表他也不懂。

当年江冲造反之后不久,圣上遇刺驾崩,在周王与豫王的皇位之争中渔翁得利的并非只有襄王一人,还有黎党。

正是借着江冲起兵造反的东风,黎党才能在朝堂上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襄王登基之初,黎党根基未稳,而江冲正是扎根在新帝心中的一根刺,更是用以掣肘新帝的利器。

留江冲一命,黎党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收崇阳军残余势力。

然而也仅仅只是留下一命罢了。

既不用他武功盖世,也无需他用兵如^神,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便足够。

钝器击打头部会留下痕迹,可天牢里有的是能将人折磨至胆气全无神志不清的刑罚。

如果江冲能被那些刑罚吓疯吓傻吓破胆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样许多本该随着已逝之人埋藏于黄泉之下的秘密就再也不会有人想把它们挖掘出来。

“哥哥?”

韩博回过神来,微微垂下眼帘,轻声安抚:“都过去了……不怕,都过去了。有我在,一切都会过去的。”

江冲害怕归害怕,却不至于走不出来,他还有精力安抚韩博:“我还好,就是在水里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没想到那么浅的水也会发生状况,吓到你了。真是抱歉啊。”

韩博摇头,“是我没能早点察觉此事……不泡温泉,明日一早我们就回京,在家里待着,不去危险的地方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这样回去了?”江冲还有一点点遗憾。

“五禽戏也好,打拳练剑也罢,你愿意教我就学,不跟你谈条件了。我们在一起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不一定非要泡温泉的。”经此一事,韩博是真不敢再让江冲待在水里,包括家里的那个小池塘回头都得叫人填了。

江冲看着他,微微一笑,“好,那就回家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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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加官进爵”就是古装剧里给人犯脸上蒙纸喷水那个,百度说是洪武发明的。

and……写的时候没注意,写完发现过不了审,所以裁了一点点脖子以下的内容,不影响阅读。在过审的边缘跃跃欲试,但是我怂。

and……修改了一丢丢

第109章

翌日清早,难得韩博没在大冬天赖床,早早地命人备好车马,就等江冲起床更衣洗漱用完早膳,然后一起离开这个让人不愉快的地方。

只不过可怜庄子里的管事,还以为是自家怠慢了江侯爷,一个劲地赔礼道歉。

临走前浪得快要上天的豫王也听到消息赶来,江冲便推说家里有急事等着他回去处理,不便久待,改日再来。

“真走啊?”豫王低着头怏怏跟在表哥身后,像是被人抛弃的大狗子。

江冲嫌弃他这副模样,抬脚踹他,“少装模作样的,我走了不正好没人碍你事?”

豫王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见江冲又要抬脚,连忙一蹦三尺高,“嘿嘿”一笑:“表哥你怎么知道的?”

江冲心说他又不瞎,在御前都坐不住的人,这次来这儿一路上居然全程待在马车里,还遮得严严实实,这傻狗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在车里金屋藏娇。

“走了!”江冲挥挥手,正要离开,却见重心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侯爷,太子殿下驾到,命您速去接驾。”

“二哥?他不是在忙会试,怎么有空来泡温泉吗?”豫王奇道。

江冲面色微变,还以为是昨日自己昏倒的事传到太子耳中,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脸大,自己算哪根葱能劳动太子大驾。

“一起吧。”江冲整了整衣冠,同豫王一并去前厅面见太子。

与豫王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点卯闲王不同,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勤勉乃是本分。

自立储之日起,除非太子病到无法起身,否则轻易不得辍朝。

上有皇帝陛下压着,下有文武百官盯着,太子唯有兢兢业业克己勤勉,方能得到群臣认可。

想当初,文帝欲废掉入主东宫十三年之久的太子,百官纷纷上书劝阻,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废太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可轻易废黜。

由此可见,今日太子殿下不去参加朝会,反而来温泉山庄,定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

前厅里,太子眉头紧锁,负手立于窗边,看着窗外一片萧瑟之景。

韩博默然无声侍立一旁。

豫王历来心宽,进来时也没发觉气氛不对,张口便笑道:“二哥也有闲心来泡温泉?”

太子转过身,视线落在慢一步进来的江冲身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沉声道:“你给我老实交代,无忧洞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豫王:“无忧洞怎么……”

“没问你!”太子喝止住豫王的话,沉着脸看向江冲,“圣上命我今日赴谨州赈灾,即刻便要出发,没工夫听你闲扯,快说。”

江冲不明所以:“臣奉旨剿灭无忧洞,当日臣与京兆尹等人商议之时殿下也在现场,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见教?”

太子道:“那日孤奉旨宣召尔等商议剿灭无忧洞一事,当时王炳、杨瑞勤二人皆面露惊异,独你与王进似早有预料,王进身为执刑司指挥使为圣上查探消息倒也罢了,你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圣上有清剿无忧洞之意?”

“大概是因为圣上亲口允诺我领兵剿匪吧。”太子这番推理天衣无缝,江冲无可抵赖。

“你且细细说来。”自那日朝堂之上圣上故意激起群臣发难,太子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日更是一宿未眠,心里隐隐感觉此事根源应在江冲身上,不等天亮便直奔温泉山庄。

江冲道:“殿下应当知晓围猎过后,我在回京途中捡了几个孩子。”

太子:“那又如何?”

江冲道:“那几个孩子并非是捡来的,而是从没有官府许可的人牙子手里救下来的。其中一个孩子姓萧,是萧启正的嫡长子,今年上元节时被无忧洞水耗子掳走,转手三次,准备卖去南方。臣救人时,顺便审讯了几个人牙子,发现这样的事并非个例,而是每日都在发生,臣便将此事密奏圣上。当时各国使臣在京盘桓,圣上命臣按兵不动,待送走使臣之后一并发作。”

“那你可知此事牵连了齐国公?”太子咬牙。

“齐国公?”江冲脸上一派高深莫测,“果然是他。”

“快说!”太子怒道。

江冲脸上露出一点嘲讽之意,“臣原是想着无忧洞之所以如此猖獗,其背后必有靠山支撑,不是八大家便是皇亲国戚。天宁节后,齐国公世子曾借口送请柬登过我的门,试探过我的口风,殿下您说这不是不打自招还能是什么?”

太子:“你当时为何不告知于我?”

江冲哑然,他根本没想到圣上会连太子一并瞒着。

“你可知……昨日圣上下旨,褫夺齐国公爵位,将齐国公府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岭南……太后娘娘得知此事先是晕厥,又以绝食逼迫圣上就范。”太子无力扶额,他是真的想不明白,稳妥了一辈子的圣上,怎么过了个生辰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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