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那一幕,再一度重演。
第31章
“老板!葬大爷回来了!!”
梳着牛角发髻的小七,气势汹汹地跑进花重瑞的房间。
昨儿一晚又是闹腾了一个通宵,刚睡下不久的花重瑞听见有人闯入,反手就将身下的枕头朝门口扔了出去,“滚!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我!”
小七天天肩负着叫花老板起床的重任,天天被他用各色“暗器”袭击。别说是他迷迷糊糊丢过来的一个枕头,此时就算是有人撒下暴雨梨花针他都能够驾轻就熟地闪开。只见小七利索地闪过一边,两只手就着枕头落下的弧线,将它抱了一个满怀。
“老板!葬大爷回来了!还带了一个男的,不知道是从哪个相公堂子里的官儿!脸嫩嫩的,样子水灵灵,像是江南那边的人!”小七放下枕头,端过一杯热茶,“我刚才在门口看的真真的!葬大爷对那男孩可好了!”
花重瑞本就一肚子的起床气,听到回来的原来是葬,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被小七这么有模有样地一说,还没消下去的火气又“蹭”地上来了。
哼!
很好!
他接过小七送上的帕子,一边洗漱穿衣,一边恨恨地腹诽着。
自打年初自己从罗越回来,现在都快十月了,就没有见过这个家伙一回。原来还以为是那江南的任务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没想到他原来是沉溺到温柔乡去了!还带回来跟自己耀武扬威么?
自己像逃难一样,连道别都没有就逃回了大玄,这算个怎么回事?
花重瑞本打扮妥当,穿上了一件金丝绣万寿菊大红袍,腰里别了同色汗巾就要下楼。
一想到葬既然带了一个男孩来恶心自己,自己为何不恶心恶心他?
这时辰去街上随便找一个男人怕是不能够了……
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转——对了!
他打开梳妆盒,拿起粉扑和胭脂朝脸上好一阵地折腾,看到菱花镜里一个似男非女的妖精对自己抛了个媚眼,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眉笔。
想想这还不够劲,又倒出了一大堆的首饰戒指,将是个指头一根根地全部套上。金的银的翡翠的珍珠的玛瑙的,将指头套了个遍。有将各色的镯子项链往身上挂起,直弄得自己就像是大庙门口用来扔纸条许愿的大树,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回头朝镜子一看——恩!一大花痴!绝对可以恶心人!
远远地就看到大厅里,葬大摇大摆地坐在凳子上,一副欠揍的样子。还真的有一个男孩站在他一旁,对着葬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样子低眉顺目的,倒真像是一个小媳妇。
花重瑞眯了眯眼,摇着帕子就晃了进去,一边大声地抱怨着:“要死啊你!每次都挑这种时候来!不知道没有睡够觉,对皮肤很不好么!!!”
那“小媳妇”见到他猛地一愣,完全就是一副吓呆的模样。
葬几个月没有见到花重瑞,甚是想念,匆匆地带着人赶回了京城,没想到大白天就可以见鬼。
看到一身金光闪闪的花重瑞,只觉得连眼睛都要晕了——他这唱的是哪出?
“我说你的品味能不能稍微有点进步啊?整个人金光闪闪很好看么?”葬无力的用手揉揉太阳穴。刚才在门口看到他那纯金门槛和那个镶满了珠宝的匾额自己已经是万分无奈了,谁知到真人一出现就是一个移动的首饰盒,恩——外加脂粉盒子。
“干吗?你不觉得很富贵,很喜庆,很有面子么?”葬故意刺激葬似的,打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发出了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
恶心么?恶心死你!几个月不见人影,一回来就给我小鞋穿!
“俺觉得很好看啊!多气派啊!!”
一个翠咧咧的声音想起,只见那个“小媳妇”一脸羡慕外加崇拜地看着自己,或者说是看着自己身上这些丁零当啷的东西,两只大眼睛几乎快要突了出来。
这下倒是轮到花重瑞说不出话来了——这世界上当真有人的品味可以和自己比肩?还是他和自己抬杠呢?
不着痕迹地张开笑脸,花重瑞用力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有品味!我喜欢!!”
那男孩被自己一拍,整个脸就像是爆炸似的一下子红了起来,眼珠子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去了,只是“嘿嘿”地傻笑,就差找个洞钻进去了。
童子鸡啊?
花重瑞这些年阅人无数,眼前的男孩不要说是什么小官了,恐怕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只是怎么会和去出任务的葬在一起?
狐疑地眼神朝葬瞥了一瞥,这家伙立刻反应过来。
“李少爷,这我哥们——小花花!”葬笑着介绍说。“花花,我这次的任务——李寒!”
听到“李寒”这两个字,花重瑞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这么如雷贯耳的名字,听了都将近五年多了吧?
李寒、李寒——江南,不!大玄第一富商的长子,被弟弟李惊鸿夺了家产的小白痴——十几年来葬的“终极任务”。
见到这个害葬不能和自己远走天涯的“罪魁祸首”,花重瑞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只要断了和罗越的联系,就可以和葬一起去展开他的“一镇一家好地方”的计划了。大的不说,就说小的——这家伙也害自己和葬将近半年都没有见面呢!
呵呵!让本老板好好玩玩你!
“去你的!”花重瑞从怀里抽出来一块手帕,朝着葬一挥,又回头朝着李寒一笑:“叫我花老板吧!大家都这么叫!”
李寒双颊绯红,低着的脖子露出雪白的一段,就像是一只惊恐的小兔子。
“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
这种人存在的意义简直就是天生让人欺负啊,花重瑞坏心眼地拉着他往大厅中间走去,一只手不停地上下吃着豆腐,“啊呀呀呀,真是细皮嫩肉啊!!呵呵呵呵呵……”
笑声恐怖,自己听着也起了鸡皮疙瘩。
“嫩是嫩啊!不过年纪大了点!”花重瑞故意上下打量着李寒一圈,问道:“十八了吧?”
“好像吧……”小家伙一副怕怕的样子,真是可爱。
“做我们这行的,过了十六岁就没什么奔头了。除非长的特标致!”花重瑞挥了挥手,“你么,也就一般清秀,没啥价值……”
啥?
童子鸡用一副莫宰羊的表情看着他,估计这娃娃还不知道他这“好地方”是做什么的呢。
“你别教坏他!”葬低声警告说。
果然,葬看到自己的“小主人”有危险,忙不迭地上来“救驾”了。
“怕被教坏就别送来我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做什么生意的?”花重瑞不甘示弱,反驳道。
什么啊!这么护着他!当我是死人么?
“要不是你硬要把这里改造了拿来做小官堂子,我这里还是清清白白的无影楼香堂!”
葬连月奔波,好不容易带着少主人平安地来到京城,见到了思念了几个月的人儿,没想到这家伙一点都不体恤自己。不但把自己弄的像妖怪一样地恶心他,还莫名奇妙的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