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奇案(出书版)(17)+番外
霍文才无法,只得和马文瑞一起离开。
在他们离开之后,灵婆的嘴角流下了血……
环绕着屋子的巨型恶鬼雕像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嗡嗡”声,仿佛在说话、在商量着如何审判眼前的灵婆似的……
太平路张氏宅子里。
坐在大厅里的张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
霍文才和马文瑞两人被请出灵婆的房子。
头顶上的烈日晒到他们的身上,他们有种从地狱返回人间的感觉。
马文瑞叹息:“得了,白跑一趟。。”
“咱们回去吧。”这趟之行,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的,让他心里沉甸甸的。
两人叫了黄包车分头回家去。
霍文才刚回到灯笼街就有一小孩冲上来对他说道:“你是霍文才么?”
霍文才有些莫名其妙:“我是。”
“小老板让你去他家吃饭。”说着便走了。
原来是陈随生给了两个铜圆差了外面替人跑腿传话的孩子在灯笼街等着他给他传话。霍文才抬头看看天色,要是步行的话,到陈家也差不多了。
于是,他转身离开灯笼街往陈随生家去。
到了永汉路陈家之后,福伯将他迎到前厅。前厅里陈随生和魏宗都在。魏宗笑着招呼:“等你脑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继续当差。”
“谢谢魏哥。”霍文才坐下,福伯给他倒了一杯茶退下。
陈随生道:“这两天的报纸全是太平戏院的案子。这案子要是找不出‘窃贼’,警察厅恐怕要赔偿戏院损失,这赔偿的事情也会落到你们身上。”
太平戏院因霍文才和无脸正旦的打斗,现场狼藉一片,这让戏院损失不小。魏宗接手了戏院的案子才让霍文才和马文瑞得以脱身。
只是,事情总要有个结果。霍文才和马文瑞倒在太平戏院,整个广州城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结果,那么警察厅就得赔偿。警察厅邓厅长是不会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子的,所以到时候会算到巡警的头上,可穷得叮当响的巡警们哪里拿得出钱来赔偿。
眼下,要么找出那个“窃贼”给太平戏院一个交代。
要么,警察厅的巡警们承担赔偿。
现在的警察厅不能耍流氓,陈厅长还在位的时候他们警察厅的巡警就被城中百姓扣上“神主牌”“电灯杉”的帽子,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他们要是耍流氓不赔偿,还不知道广州城的百姓会给他们扣上什么帽子呢。
“这事情我会处理。文才,你和我说说这段时间晚上巡逻的事情。”魏宗说道。
“好的,魏哥。”于是霍文才将自己在太平路上巡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魏宗。
他唯一隐去的只有张绝这个人。
说完之后,陈随生和魏宗都没有质疑他的话。陈随生说道:“这无脸正旦唱的是《牡丹亭》的《游园惊梦》。他唱的是杜丽娘。这戏是正旦和小生演的。说来倒是巧了。去年我和念姨去太平戏院看的便是这《游园惊梦》。这出演的是永明戏班。”
永明戏班?是最近在太平戏院里唱戏的戏班。
“阿生还记得这台上唱戏的正旦和小生是何人吗?”
“唱柳梦梅的小生是叶云生,唱杜丽娘的正旦是令君如。这令君如不仅能唱正旦,还能唱武生,是永明戏班的台柱子。”陈随生道。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今年,我听说永明戏班换了台柱子,说是令君如生病卧床不起现在在老家。而且,永明戏班今年没有这出戏。”
魏宗听了陈随生的话之后一笑:“这戏是永明戏班招牌戏之一,就算令君如真的病着,大可换个正旦继续唱。只是就这么丢了,实在是可惜。”
霍文才多少也能听出点门道来了:“魏哥,难道这无脸正旦和这永明戏班有关系?”
魏宗道:“令君如不是病了,是失踪了。去年令君如的弟弟来过警察厅报案,但当时龙都督让人暗杀陈厅长,后邓厅长任职。这事情一乱,令君如失踪的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你遇见的,恐怕是这失踪或死掉的令君如。因为在广州城里能把《游园惊梦》唱得这么好的只有令君如。”
霍文才道:“魏哥,我去了一趟灵婆那里。”
“哦,那老太婆怎么说?”魏宗毫不客气地问道。
“说我和文瑞遇见的,恐怕是厉鬼。”
陈随生淡然接口:“惨死怨气不散成厉鬼。”
“太平戏院的事情,不用去管了。到牢里找个死刑犯做替死鬼。等你伤口好得差不多了我给你换个班。”魏宗说道。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给太平戏院一个交代也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霍文才呆愣了一下,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等等,魏哥。”他急忙道。
“怎么?”魏宗看向他。
“我想查这案子。”
“你不怕死么?”
“不怕。”霍文才想知道个始终,不然这辈子他心里会留下疙瘩,何况这事情还牵扯到了张绝。
“有胆色,不愧是佛山武馆出身的弟子。”魏宗赞赏地说道。随即他继续说道:“这事情我给你拖着,你尽快把这事情给查了。”
“是。”
饭后,霍文才告辞陈随生和魏宗。
离开陈家,在看到广州城街头那穿着洋装的洋人女人的时候,霍文才不禁想起那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不知不觉,他再次来到了名荟饭店舞厅门前。
这个时间点,名荟饭店舞厅前进去的都是广州城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他待了一会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便回去休息了。
回到灯笼街之后,他点起挂在门上的灯笼提进屋上了二楼房间,然后将灯笼挂在窗口上。
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在灵婆那里遭受的事情,这一想脑袋还隐隐发疼。他不知道张绝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但他相信张绝不是坏人。
“张绝……张绝……”
从明天开始调查太平戏院的事情,同时,他要找张绝问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戏院里。
奔波劳累了一天,加上脑袋上的伤口,霍文才沉沉睡去。
(4)望乡
睡梦中,他再次陷入噩梦。他脖子被无脸正旦掐住,呼吸困难。
霍文才抓住无脸正旦的手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他怎么都挣脱不掉。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只听见“咚”的一声,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呼吸。他往自己额头上一摸,满是汗水。不仅仅额头,这身体仿佛是从水里泡出来似的浑身湿漉漉。
原来是灯笼从窗口上掉了下来。霍文才翻身坐在床上,外面透着微光,这天,要开始亮了。
他下床将灯笼捡起,这是第二次了。要不是这灯笼,恐怕自己会在死在梦境之中。
霍文才提起灯笼看了看,这灯笼和灯笼街上的其他灯笼没什么区别。这灯笼街并不通电,家家户户点的都是灯笼。他和其他街坊一样,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都会点燃灯笼在家里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