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水上集市的时候水上集市还比较安静，这里真正热闹是在八点以后。现在接近六点，想要调查记口供也得在七点后了。

“阿伯，你带我们到翻船的地方去。”霍文才道。

“好。”说着，船家阿伯带着他们上船，阿伯划着船将两人划出水上集市。在距离水上集市不远处的一点阿伯说这是第三艘花船翻下的地方。粤江水清澈，霍文才趴在船上往粤江里看下去也没看到底。

这粤江太深了，想要知道水底情况必须要潜下查探才行。但现在天气还没真正地暖和起来，要下去他们还没准备好。

什么都没看到的霍文才起来让阿伯继续划，阿伯划着船把他们带到从元宵节到现在一共六艘花船翻下粤江的地点。

这翻船的六个地点彼此都隔着一段距离，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疑点。

“从元宵节到昨天，这广州城无风无浪。如果能潜下去看看才能知道水底下的情况。”马文瑞说道。

“巡警大人，这件事你们一定要查清啊，不然这水上集市可不得安宁。”船家阿伯说道。

“放心吧，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霍文才遥望粤江天边的落日说道。

“阿伯，和我们说说翻船的船家、花娘还有客人。”马文瑞道。

“好咧。”于是阿伯把翻掉的六个花船告诉他们。

从阿伯口中他们分析不出什么疑点。

船家阿伯将他们送回岸上，两人上了岸之后回警察厅。到了警察厅上二楼办公厅找于贤汇报情况之后，于贤说道：“你们两个怎么看？”

“有三种可能。”霍文才道。

“你说说。”于贤侧耳倾听。

“第一种可能，翻掉的这六艘花船是人为所致。花船被人动了手脚翻掉沉入粤江。

“第二种可能，花船在粤江划行的时候碰到粤江里的什么东西导致沉船。”

“那第三种呢？”于贤道。

“粤江底有鬼。”

于贤并没有嘲笑最后一个回答。就于贤这样不信邪的，还三番两次遇见邪门的案子也信了。

“好了，这案子你们两个负责，直到查出来为止。”

“是！”两人领命。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继续调查

八点。霍文才和马文瑞再次返回水上集市调查翻船的案子。那船家阿伯将那天看到翻船的人领了过来，霍文才和马文瑞分工合作一个问着一个记。

所有翻船的见证人都是一样答案：花船忽然翻倒沉入粤江。没有一点的防备。

得不到线索。霍文才和马文瑞分开两头调查水上集市是不是有什么较大的利益纷争和恩怨。

调查完之后明天白天中午找个时间潜入水底看个究竟。

霍文才调查水上集市恩怨的时候遇见了镜红的花船，镜红抽着烟杆子将他招进花船里随即把帘子放下。

他交叉双腿坐下，镜红给他倒了一杯酒。

“谢谢。”他拿起酒喝下。

“你们在调查翻船的事情。”有巡警来调查翻船的案子已经在水上集市传遍了，而且调查的巡警还挺眼熟的。

所以看到霍文才便知道了。

“嗯，我和文瑞调查这案子。”

“也好，事情弄清楚了大家才能安心。”

“镜红姑娘在水上集市多年，应该熟悉这里的事情。我想跟镜红姑娘打听一些事情。”

“你问吧。”镜红吸了一口烟吐了出来，花船里弥漫着烟的味道。

“水上集市的势力和纷争。”

“水上集市是铁爷的地盘，这里的赌船归仇哥管，上赌船赌钱的都要交一些铜圆。这钱不多，但胜在人多便积少成多。船家二成，仇哥三成剩下的五成交上铁爷手里。赌船这一块没人和仇哥争，但花船这里却有。花船归两个老鸨管，一个是李老鸨，一个是孙老鸨，谁要想在水上集市接客必须要这两个老鸨管，如果私下接客就会被丢下江里。所以之前的苑夕只是特例罢了……”

从镜红口中霍文才得知水上集市的两个老鸨竞争很大。在粤江里翻船的有四艘是孙姓的老鸨手底下的花娘，有两艘是李姓老鸨手底下的花娘。

六条花船翻沉粤江，这对铁爷来说损失很大，但对两个老鸨来说又何尝不是损失。所以，她们不会为了竞争弄沉对方的花船。

第一，她们没法向铁爷交代。

第二，她们会损失很大。

第三，这死的不仅仅是花娘，还有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

不管哪一条都是她们承担不起的，翻了一艘船她们就得赔出一笔银子。所以这翻船的案子和两个老鸨的关系不大。但也不能排除这水上集市有私人恩怨在里面，或是和水上集市有什么仇怨想报复。

“现在水上集市花船里的姑娘人心惶惶，事情查不出谁都不敢把船划出去。”

“这件事，我们警察厅会差个水落石出的。谢谢镜红姑娘。”镜红给出的消息基本排除了第一种可能。但后面还是需要继续调查水上集市有没有发生过重大恩怨纠纷。霍文才告辞镜红之后掀起船帘看到北堂燕站在船头等着他出来。

“北堂先生。”霍文才道。

“嗯。”绅士如北堂燕，在霍文才离开之后，他做为客人成为镜红的入幕之宾。

虽然不喜欢北堂燕的纠缠，但来者是客。镜红倒是没将人赶走。

在水上集市调查了一个晚上之后，霍文才和马文瑞回去。明天早上准备潜下粤江的事宜。

马文瑞水性不是很好，这潜水的事情便落到霍文才头上。霍文才让船家阿伯今晚测水速，明天圈出翻掉的船顺流而下的大致范围，最后让几个水性好的跟着自己一起潜下水去。

约定好时间之后两人分开回去。

霍文才走着走着才恍然自己怎么往太平路的方向去，他应该回灯笼街才对。

可是，真的不放心张绝啊。

唾弃了自己一番打道回府去了。

躺在床上他拿起戴在脖子上的玉戒看着：有什么办法和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张绝住在一起呢？

他忽然很想知道魏宗和陈随生过去的事情了。

人家现在是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孤独地过了一个晚上，等天光大亮之后霍文才和马文瑞会合前往水上集市。大早上的水上集市很安静，船靠船地连成一片。船家阿伯早就带着几个水性好的年轻人等着他们。

从元宵节到今天，这天气无风无浪，粤江水流和平常一样。

阿伯在自己的船后面绑着几艘小桨船划着带着霍文才、马文瑞还有另外五个年轻人到沉船的地方去。

“最后一个翻掉的花船是在三天前。这样的水速是带不走那船，沉船的方位在这里。”阿伯用手画了一个圈指着沉船地点说道。

“好。这里你下去。”霍文才对着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

“是，大人。”那年轻人脱了衣服跳下水去了。船家阿伯将后面的一艘小桨船解开，然后继续划着船往前去。第二个沉船地点到的时候，阿伯解下第二个小桨船下一个年轻人也跳了下去。陆续地，后面三人跳分别到了其他沉船的地点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