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风因爱停(10)

不过半个时辰,已到了别院门口,楚天阔先下了马,才将冯清蓉抱下来,伸手触到她的小手,柔柔的,凉凉的。他心里一荡,紧紧握住了,在她耳边嘱道:“回去先换衣服。”

冯清蓉挣脱他的手,跑进院子,似乎又听到他低低的笑声。

第二日,一大早,冯清蓉便跑到马厩里,枣红马正埋头吃草。她走过去,拂拂马背,嗔道:“坏东西,害我担心一晚上,你却自己跑回来了。”马儿将头凑过来,喷了她一脸热气。

推开马头,看到马厩墙上挂着的刷子,遂取过来,替它刷毛。一面刷,一面絮絮地说:“昨儿个你虽然摔了我,可我知道那并非你的错,所以我也不怪你,不过,今天你可得好好听话哦。”马儿似乎听得懂她的话,极温顺地将头贴紧她的手心。

忽然心念一动,她四下一瞧,却不见楚天阔的白马。想来他的伤已无碍了,这么早就出去了。

轻轻牵了马出来,甫出院门,就见一位身着烟水蓝袍子的少年公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那匹白马正安静地守在他的身边。

真是一副绝美的图画,绿草、红花、白马、蓝衫,不谛于人间仙境。只可惜,她不是那个欣赏风景的人。

“楚公子早。”冯清蓉笑着打了个招呼,从他身侧走过。

“蓉儿早。”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冯清蓉大惊,四下看去,并无别人,遂放下心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丝微笑自他的唇边绽放开来,他伸手夺去她手里的缰绳。

“你干什么?”她怒道。

“以后不许独自骑马。”他俯身检查了下马蹬,又察看了马鞍,辔头,才把缰绳递给她道:“骑马前,这些都检查一遍。”

说完,他轻快地翻身上马,回头说了一句:“跟上”,便策马奔去。

冯清蓉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叹了口气,只牵了马,慢慢走着。却见前面的人已然停下,回身不解地看着她。

“罢罢罢,且过了这一日,以后怕也不得相见了。”冯清蓉心一横,便上了马,朝他奔去。见她追来,他展眉一笑,整个脸庞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真是个祸害。”她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他凑过来,耳边露出蓝色的缎带。她这才注意,原来他束发的带子跟衣服是配套的,还真臭美!

“你这次来带了几件衣服?”她笑着问。

“好看吗?你若喜欢,我送你几件。”

“太贵了。”她拒绝,芷绮绣坊的衣服,一件可供平常人家花费两年,她可消受不起,

5、她是女人 ...

也不想那么招摇。

“又不要你的银子,怕什么?”他又笑。

作者有话要说:好受打击哦,发了这么多,都没有理我~~~~~

连点击都还没到十位数,郁闷死了。

6

6、卸下伪装 ...

看到他欢喜,她也不由得欢喜起来,回了他一个笑容。两人谈笑着很快就到了开满野姜花的河边,楚天阔下了马,又转身将冯清蓉扶下来。

他一拍马背,道:“今日你也落得轻松了,去玩吧。”白马轻嘶一声,朝远处走去。枣红马见状,稍一犹豫,也跟在后面小跑着追去了。

沿着河边走了一会,楚天阔寻了一块大石坐下,并不言语,只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见他如此,冯清蓉也不去理会,自去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平躺下来。

抬眼是一望无际的蓝,身侧是浓浓淡淡的绿,鼻端萦绕着野姜花的清香。这时,轻柔的箫音响起,如冬日暖阳下,坐在南墙根晒太阳打瞌睡那般的惬意,又像是寂寥的秋日,坐在窗前,听雨打芭蕉那样的慵懒。

迷迷糊糊中,似是睡着了,又似乎没有睡着,但觉有人轻轻走来。睁开眼,果见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正探询地盯着她的脸。

“还真睡着了,看来我的箫声不是一般的难听。”他收回了目光,坐在她的身侧。

看他的神情,似是有点难过,她暗恼自己怎么竟然真睡了,这么不给他面子。想至此,她赶紧坐起来,惭愧地说:“呃,小弟愚顿,不懂音律,只觉得心里舒畅,就——”

“呵呵”,他转过脸来,看向她,眼里一丝的戏谑:“这原本也是安神的曲子,昨日扰了你的清梦,今儿算是赔礼。”

“切,”冯清蓉方欲开口,却见他伸过手来,掌心一枚绿色的果子。竟是昨天给他止血的果子,不知何时他藏起来一个。

“这是什么?”

“白首乌。”她伸手接过果子:“里面的白毛可止血。”

“你怎知这些?你学过医术?”他复抢过那果子。

“久病成良医啊,幼时体弱,吃的药多了,也就略知一二。”套用了昨日冯清远的话,免得再费周折解释。

他似乎并不相信,只淡淡一笑。

沉默了一会,他又开口道:“下个月初九,我便满二十了。”

“那恭喜你了。”

男子二十要行弱冠礼,是很重要的日子,行了冠礼,他便不再是个孩子,而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了。

“行过冠礼再过一阵子,就要大婚了。”他喃喃低语,听起来他并无娶亲的快乐,反而带着一丝烦恼。

“呵呵,你是双喜临门呢。”她笑着打趣,见他不作声,只得讪讪问道:“是哪家女子?”

“顾家。”他回答,看到她脸上的疑惑,遂解释说:“顾尚书之女,顾芷若。”

顾芷若,上镐最负盛名的美女,家世好,相貌好,且极有才情。据说芷绮绣坊就是她在打理,那里的衣服全是她亲手设计,每次新装做出来,立刻风靡京城,成为众多王孙公子名门淑女竞相追捧的对象。

难怪他的衣服都出自芷绮绣坊,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楚公子是有福之人。”她由衷赞叹。

“蓉儿,”他低语,顺手折了一支野草,放在指间玩弄着,又道:“我要的不是那些,什么背景美貌,我都不在乎,你知道的,蓉儿。”

他又叫她蓉儿,叫得那样熟稔,似乎叫过千遍万遍般。

她不知该说什么,他说她知道,不过认识才两日而已,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他竟然那样说。

“若能日日如现今这般——”他低低开口,却不再说下去,只是沉默着。

似是过了好久,他才又问:“蓉儿,你可曾想过要怎样的生活?”

她要怎样的生活?她的眼前浮起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时而沉静如海,时而和煦似风,时而严厉,时而平稳,让她猜不透看不穿。可是,她知道,他总是对她好的。

她微微一笑:“我要的生活很简单,找一个村子,开个药铺,生几个孩子养一群猪,平日我外出采药看病,她在家照顾孩子,如此便很好。”

话刚说完,见身边的人已变了脸色。他狠狠地将手里的草扔在地上,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连玉箫落在草丛里都没有留意。

上一篇: 嫡女楚晴 下一篇: 结发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