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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不水(40)+番外

听到超干一直“水水”的唤着他,太水的眸光慢慢下移,只是,在见到超干这张脸的一瞬间,他的眼瞳猛然一缩,即刻就猛地抽出手,挣扎着想要起身。

超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太水忽然如此惶恐不安,浑身瑟瑟发抖,难道是……抑郁症复发了?!

果不其然,太水的双手紧握成拳,开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因为他的脑袋实在太痛了,脑中还不断回想起那些可怕的声音——

“为什么我会生下你这种缺陷的残疾儿子?别拉着我!我不是你妈,我不要你了!”

亲生母亲的冷笑,对太水的无情抛弃。

“滚!就当我没有你这种儿子!”父亲的不理解,重重误会,不断将怒气撒到太水身上。

“水水啊,爷爷好想你!你什么时候带着朋友来看我?”

爷爷对太水的期待一次次落空,还有爷爷临终前,始终刻在太水脑中的咳血模样。

“水水,媳妇儿,老婆!”超干一会儿对太水笑嘻嘻的,一会儿又神情漠然,“没错,我是骗子,全都是在骗你。”

…………

犯病时的太水会一下子想到所有不好的事情,曾经那些嘲笑,悲伤,愤怒,绝望,种种消极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不断给太水施加压力,他心里的负担与障碍也越来越重。

于是,太水张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背,手腕,胳膊等等地方,留下了一排细密的牙印,但这种程度远远不够,太水又用牙齿在上面狠狠地磨着,咬破皮肤,溢出了鲜血。

心疼不已的超干怎能让他如此伤害自己,立马扯下了太水受伤的手,牢牢抱住了太水:“水水,你…你咬我!往我身上狠狠咬!”

超干大吼着,心痛到无以复加,自责和懊悔就像一把把的利刃,狠狠的凌迟着他:“水水,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来,用力打我骂我咬我!”

太水像是极度不安的困兽一般,确实在到处撕咬着,他咬了超干的耳朵,脖子和肩膀等等,而超干紧紧搂着怀里的太水,恍若没有痛觉似的,甚至还主动把手腕递到太水嘴边。

太水一口就咬上了超干的手腕,血腥味随即飘散开来……

“水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超干将脸埋进了太水的肩窝处,不断的呢喃着。

如果这样能减少太水的痛苦,他倒是希望太水尽情的伤害他,无论多痛也没关系,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就让他来代替太水去承受。

没一会儿,太水就感到自己的肩头湿了,不是血液,而是另一种温热的透明液体,浸湿了他的衣服,这让太水慢慢平静下来,逐渐恢复了理智。

因为趴在他肩头的超干,居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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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外面暴雨如注,室内也是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太水的床铺一片狼藉,并且血迹点点,昭示着刚才太水犯病时的激烈。

不过此时,太水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慌忙放开了超干,准备喊护士过来帮他们处理伤口。

超干却拦住太水,自己动手用纸巾与衣服处理起来,还冲他笑了笑:“我没事,水水你咬得不重,一点都不疼,这些伤口也很快就能止血了。”

闻言,太水的心绪变得更复杂了:“你都知道了?”

太水的话音未落,谁知下一秒,超干却突然跪在了太水的面前:“对不起,水水,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位受欢迎的黄糕先生,此时此刻褪去了所有耀眼的光环,骄傲不再,他只想用全部的真心,求得一个原谅。

太水呆住了……

他在想,面前的这是谁?还是他所认识的超干吗?

曾经厚脸皮的黄糕,不再嬉皮笑脸,身边也没有其他年糕围绕,超干竟变得这么卑微,低声下气,活得彻底不像他了。

看着这样的超干,又想到自身发病的情况,太水逼着自己藏起了眸中的多余情绪,嗓线也变得极其薄凉:“超干,你……走吧。”

太水嘴里简单的一个“走”字,断了超干所有的念想。

跪在地上的超干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好。”

这个世上,不是努力就能成功,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等价的回报,有时候以爱换不回爱,真心也可能错付。

如果自己只能带给太水伤痛,如果这是太水最想要的,那么他成全,他愿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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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超干喊来无忧替他照顾太水,他也道了歉,说是自己无法履行他对小无虑的承诺了,然后还没等无忧开口说什么,超干就急着离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超干独自开车在雨夜里前行着。

远离了太水所在的医院后,超干突然很迷茫,他不想回家,不想去找朋友,更不可能回公司,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在决定放开太水后,他好像突然间就失去了目标,一阵疲累袭来,超干突然很累很无力,他找不到前方的路,也似乎再也不会笑了。

漆黑一片的雨夜中,超干看不清路,在一个岔路口转弯的时候,谁知视野里突然闯进了一辆大卡车,可他已经来不及踩刹车了,迎面猛地撞了上去!

倒在血泊中的超干,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眼前全是太水,有微笑着的太水,生气瞪眼的太水,脸红害羞的太水,以及冷漠不语的太水……

然而,这些全都是他的幻觉而已,超干无法触摸,更不能拥抱,失落,郁闷,痛苦之后,超干就闭上双眼,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

第二日清晨,无忧刚把太水扶下床,堂弟太软就慌慌张张的冲进了病房,嗓音里还带着哭腔:“不…不好了!哥,太水,怎么办啊?超干哥他……”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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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超干第二次遭遇车祸了。

第一次是在他大学刚毕业那会儿,超干那一回很幸运,几乎没伤到什么地方,在医院休养了一阵子就安然出院了。虽然之后超干有点头晕、头痛的后遗症,严重时还会看到幻觉,但后来也慢慢恢复如常了。

超干不可能每一次都那么走运,这次他伤到了腿,大脑也受到猛烈的撞击,虽说没达到脑死亡,但脑组织也受损严重,导致他陷入了重度昏迷。

医生为他做了紧急手术后,超干脱离了生命危险,却没有一丝丝苏醒的迹象。

医生说超干可能是自己潜意识里拒绝醒来,害怕醒过来后,他又要面对什么可怕残酷的事,所以宁愿沉浸在美梦之中,也许会这么躺一辈子。

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无能为力。

超干的父亲和弟弟超硬听后点点头,知道医生们尽力了,也没太为难他们。

太水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超干,眼神黯淡,也有种说不清的哀伤侵入肺腑,心想这是他的错吗?

要是他没有那么决绝的说出“走”字,赶走超干,或许超干就不会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尽管超干爱耍赖,脸皮超厚,平常他也嬉皮笑脸的,似乎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但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超干听了太水许多冷漠绝情的话,终有一句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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