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有斩魂刀吧？”我用余光瞥向他，那孩子脸色惨白，僵硬地点点头，“那就拔出来，拿稳喽，可别紧张到脱手。”
他照做了，然后很么大脑的问：“要……要做什么？”
霎时，我哭笑不得，抽出插在靴间的匕首，冲着怀里的小毛头眨眨眼，玩味道：“有本事，可以和我一起战门，当然，没本事，也可以自杀。傻孩子，你该不会打算一直缩在老妈怀里做乖宝宝吧？”
那单薄且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发抖，漆黑的大眼睛分明湿润了却一颗眼泪也没有留下来，他埋下头，似乎是过了良久的挣扎，才重新看着我，狠狠道：“我打！”
我只觉得奇怪，也没多想，手一松，没想到他整个人没站稳，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
“那只虚宝宝交给我的乖宝宝。”我抬抬下巴，示意他是那只小一点的，“剩下的老妈解决。那个，你会用刀吧，小心不要割到手，会很痛的。”
成功地把那张小脸气的红彤彤，刀被他握得咯吱咯吱响，我嘴角一扬，笑得分外阴险，“宝贝儿，怎么样呀？”
那小毛头飞冲出去，速度满快，然后乒乒乓乓，气势不错，刀挥的也相当猛，只不过他实在是太瘦小了，和虚一比，怎么看怎么像小飞虫，虚的手臂挥呀挥，特别像在赶苍蝇，那个画面可是相当的有趣。
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没遇到什么困难，我收起一脸嘻笑，转头面对自己的猎物，说来也奇怪，刚刚我和小毛头废话了那么长时间，那些虚也真是相当有耐心，就等在那里没有进攻。
几个瞬步，炉火纯青，虽仍比不上当年的‘瞬神’，但在静灵庭恐怕也无几人可及，这近百年的时间我没有荒废，反而是下了千倍的努力练习各项基本技能。依次越过那四只大虚的头部，匕首利落的刺入面具，手腕扭转间骨骼应声而碎，眼前变得空荡，我抹去匕首上的血液，将其重新插入靴间。
再看小毛头，竟还在苦苦和虚战门，可动作明显比起初的时候迟钝许多，力道也小的没有杀伤力。
我摇摇头，跳起来接住被打飞的小毛头，然后一记鬼道把虚打没了。
“不行啊~宝贝，被虚追得团团转可是身为死神的耻辱，你……”突感不对，我摊开掌心一看，竟然是温热的新鲜血液，再看他的脸色竟煞白到骇人，同尸体没什么两样，呼吸微弱，眼神涣散。原来，染红制服的不是别人的血液正是他自己的，“你……傻孩子，伤了还闷着不说话。”
原本清澈的眼眸变得混沌迷离一片，他动动苍白的唇，气若游丝，“不，不然会，会被你看扁，我，我不要。还，还有，现在，至少，让，让我看看你，你这个冷血的女人，的样子吧。”
“傻儿子，如果你死了不用我看也会扁的！”我扯下遮面的黑巾，微笑的看着怀里的小毛头。
“谁是你的傻儿子？”他回了一句，泪眼迷蒙的望着我，“其，其实，你还，挺，挺漂亮的，真的，或许，我妈妈，也，这么漂亮吧。”
登时无语，我轻轻的抱住那满身伤痕的小毛头，生怕弄疼了他，不住地摇头。
漆黑的眼眸缓缓闭合，他又说了句什么，不过已经发布出任何的声音，看着那两片轻微翕动的唇瓣，我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试探着摸了摸他颈侧的动脉，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过去，不过要是再耗下去恐怕就不只是休克了。
捡起他掉落的斩魂刀，我细致地把小毛头护在怀里，单手持刀，表情冷然。刹那间，空旷的场地灵压涌动，黑影幢幢。
掌心还残留着他为冷却的血液，而新涌出的液体也逐渐浸透我的衣衫，准确的几度挥刀，虚在一片一片的消失，惨叫绝响夜空。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我匆匆打开穿界门，只是走进去前，我还是忍不住看向某个角落，那里的阴影中，一只黑猫的身影刚刚离开，她以为我没有发觉，可我却清楚地知道她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出于无聊，擅自为女主找了个儿子＾＾
☆、嘉儿
第十三章嘉儿
银白的月光射过窗帘的缝隙洒了满地，我靠在墙边轻轻擦拭着斩魂刀锋利的刃，时不时瞟一眼床上包得如同木乃伊的小毛头，一周了，他还没醒。
那天夜里，我马不停蹄的赶回尸魂界后，立刻直奔四番队将他交到凌裳手里，叮嘱她手术后再送回技术开发局。之后回到局内，对着监察科的部下就是劈头盖脸一顿大骂，还差一点砸了茧利的办公室。
时近天明的时候，凌裳才把粽子似的小毛头抬过来，然后递了份病例给我就默默的坐到旁边。
断了七条肋骨，左腿膝关节粉碎性骨折，从右肩到腰部的伤口一共逢了174针。那样的身体明明不适合行动，可他竟然还在战门，而我居然单纯的认为他的犹豫是因为软弱。
“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良久后，凌裳终于打破了沉默。
摇摇头，我放下病例坐到小毛头的床边，“怎么说呢，很怪异，虚群来袭，不仅技术开发局的仪器像失灵的一样，我也没有丝毫察觉。”
“没有预警，没有联络，和那次一样是吗？”
“多少有些像。”一抬起头便迎上她复杂担忧的目光，我看向别处，岔开话题，“还有其他幸存者吗？那天我没仔细察。”
“没有。”凌裳叹气道，“医疗队报告说，他们到达的时候只找到了部分断肢和组织带回来化验，其余一无所获。初影，又没有兴趣一起看看？”
我浅淡一笑，平静道：“还是算了吧，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尸体终归是尸体，尽快处理掉吧。”
“也对。”
看下时间，原来已经是深夜，“有事的话就先回吧，这里有我就行。”
“不用不用。”凌裳走过来，伸手试了试小毛头的体温，“卯之花队长同意我暂时留在这里，毕竟她是唯一的幸存者，况且又有副局长的面子……”
“别说笑了，我这个副局长，连个孩子都保护不了，真失败啊。”包裹着纱布的小毛头眉宇间还带着青色稚气，睡颜安恬，“他的名字？”
“真央六回生，夏比嘉，有兴趣？”
“不止一点点。”
门应声而开，凌裳将一杯暖茶放进我手里，语气低缓柔和，“喝点提提神吧，都好几天没睡了，你以前从不熬夜，怎么受得了。”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习惯熬夜了。”轻轻呷一口，茶香四溢，我望着小毛头，问道：“昏迷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吧，怎么这么久还不醒？”
“这个和个人体质有关，他似乎有很严重的营养不良，所以恢复得慢一点。”凌裳走过来，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头，“别担心，我先出去。”
“好。”待她出去以后，我起身来到床边，伸手捏住纱布下轻微凸起的应该是鼻子的地方，玩味道：“嘉儿好不听话，到底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