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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19)

男主角为了帮女主角找到她生命里的某一个人,一直在不断地找寻。他们共同经历许多波折,经历别人的生死与别离,经历世间最美好和最伤怀的事情。他们把他们所在一起的最长最美好的时间,全都用来寻找他们之外的第三个男人。

我一间一间地打开房间的门,每一次开门之前都觉得他不会在那里边。那不是直觉,而是一种心情。

他帮她找到那个人,她终于如愿追随着那人的脚步到达遥远的法国的某个叫天涯海角的角落。

只是直到那时她才发现,原来在她生命里,真正要找的人,不是眼前这一个。她要找的他,从来都在她的身边,兜兜转转的,赌上一生的平淡的爱情。原来寻找的过程既是一场领悟,之于每个人来说,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虽然我在许多年前就已经知道。

许多的房间,每次我打开的时候,就像打开心里的某一扇门。

我扣着心门,问自己,他究竟是不是被装在这里边,他究竟在哪里。他英俊的狂野的脸,他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他勾起来的嘴角伤痕累累的脸,他修长有致的身躯,在某一年的梧桐树下傲慢的好看的样子,秋风里落下一眼的阳光灿烂。

没有人知道,他是我心里最美好的小公主。尽管他早已像王子一样地长大。

我等了他守了他许多年,可我从来没有用这样找寻的心情去寻找过他。

我突然想,他是不是一直在等待,我用一生寻找那样地去找他。

我们是不是真的彼此考验,彼此相惜,彼此分离。

走廊的尽头远远的有阳光,风声从窗口钻进来,路过所有的角落,碰在我的脸上,瞬间而过。

我走过去,推开磨砂的彩雕玻璃门,汉白玉的台阶上去,是足够容纳十人的浴池。里边满满都是水,并且已经凉了。

淡蓝色轻盈的窗帘在下午微热的风里飞扬起来,飘忽着一地的光辉。

我沿着池子走过去,在尽头处,落地玻璃门的旁边有一张木头的躺椅,可以看到外边整个由阳台改造的小院子,花绚烂地开着。

身形高大的公主躺在灿烂的花丛里,在夺目的阳光下,不够安分地睡着。

我推开门,走出去。踏在灼热的光辉下。

他的手机掉落在手边,和几支空空如也的酒瓶子一起安静地躺着。

这混蛋酒量并不算特别好,喝这么多的酒,早就该瘫了。

我蹲下去,看着他,绿色的地上,斑斓的妖艳的花丛丛地开。他像是最大的那一朵,大摇大摆横亘在彩绘的大陆。

逐渐长长的光亮的黑发,白色的衬衣,崭新的牛仔裤。

他的脸侧埋在几朵花里,被它们簇拥着,微张的嘴里含着一簇黄色的花蕊。它们像是他的点缀,他是那之中一只沉睡的美丽的野兽,让任何不凡的美景也只能相形见绌。

章十三

我低下头抚开他额上的头发,凑近他,闻到他烂醉的味道。

或许我应该拔光了他把他扔进屋里那超大的浴池里,把他洗得干干净净,再趁他沉睡不醒时顺便吃干抹净。

他动了动,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口中细细地念叨着什么。

我俯下去,凑近他嘴边,听清楚了他细碎的话。

我突然笑了笑,不知道心里泛滥起来的究竟是轻松还是失望。我摇了摇他,他嘀咕两声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不太舒服地睡着。

我吐出一口气,挨着他躺下去,觉得有些热。阳光在眼皮上格外刺眼。

我把他身子拉过来抱着,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隔开阳光的骚扰,透过敞开的衬衣,嘴唇碰到他健康的泛着蜜色的肌肤。秦淮身上沾着酒气,没有闻到任何花的味道。

我抱着他,阳光明媚,四下无声,我仅仅听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这突然让我心潮涌动,太安静的气氛已经超越了融洽,太不像我们应有的相处模式。我想说些什么,喉咙里有声音想要出来,可是我们依偎着,什么也说不上来。

我不喜欢自言自语,那让人像是十足的傻子。

可是我想我他妈就算不自言自语也已经傻了,从我遇到他的时候开始。

只是我何曾和他这样温柔地靠在一起过,连心里都满满的,全部充盈着柔软。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孩子,为这样的彼此亲近而觉得感动。

他咕噜几声,动了动,想要翻身,却被我抱着动弹不能。

我从他胸前抬头看他,他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对着我的脸确认:“小葱葱?”

我就着抱着他的姿势翻身起来压着他,按着他的头发,看着他晕沉沉的眼睛对他说:“小葱葱不在这里。”

他抓住我的手,一点力也没有,还努力睁眼,喘着气一面不服气地抗挣:“干,妈的……”

就算已经清楚他爱的那个人并不如蔺浅所说,不可否认,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心里却仍旧不是滋味。心情是不由自己控制的事情,就像爱不爱一个人。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我一点也不想揍他,不管他醉得如何的程度,整个人如何欠揍。

他就要走了,我再不对他好一点,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

我放开他迷糊的脑袋,重新俯下去抱住他,他被我牢牢地圈在两手中间,死死地挣扎一番后终于不动。

“佐……佐纯?”过了一会儿,他扯了扯我的衣服,恍惚着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听不到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也不恨了,那从来不是他的错,是我对他要求太多。我对他轻声地说,“是我。”

“妈的,我、我要被你勒死了……”他拉着我的衣服,试图拉开一些距离,无奈拉着我的那两根指头一点劲都没有,他还皱着眉头,眼神里都无焦距:“头好痛,妈的,怎么这么痛……”

我从他腋下揽着他,试图拉他起来,问他:“清醒一下吧?”

他摇摇晃晃的,喝了酒整个人都变重了,挂在我身上吐着酒气:“清、清醒个屁……”

干,屁你丫的。我跌跌撞撞地扶着他,对这人真是温柔不得。

我看他一眼:“你他妈真是比猪都要重。”用剩下的一只手从下边穿过他的膝盖,一用劲,把他抱了起来。

他已经醉得搞不清楚状态,任由我打横抱着进了屋子。

我走到浴池边,只是短短几秒时间,他又继续陷入了人事不醒之中。我把他扔进满满的一池水中,他咕噜噜地灌了几口,竟然也没醒过来,保持着沉静恬适地的状态,直接沉了下去。

眼看日已向西,这混蛋没有一点要醒的苗头。

我坐在床头看着他,一边打电话找人。

最后秦优终于大发善心,他伟大地决定接手他亲弟弟:“那我现在让人过去照顾他,你再等会儿。”

下午我把他从水里捞起来给他洗干净抱床上,开车去山腰的杂货店和路边卖菜的小摊贩买材料、做醒酒汤,等他醒来,到现在一共是三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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