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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里面的将军(4)

作者:祈幽 阅读记录

获得自由的手猛地握住,赵朝煦棱角分明、五官硬朗的面孔上微露出任何情绪变化。

门在身后关上,赵朝煦默默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染血的衣服已经黏在了身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沾了一些温水撕开,露出精壮的古铜色身躯,肌肉线条分明紧实,宽肩窄腰修长腿,从军多年,让他的身躯染上了边境的风沙和刚硬,犹如风驰电掣的马王,骄傲不逊。

此时此刻,刑讯后的鞭痕在身上纵横交错,旧伤已经结疤痊愈、新伤叠上又皮开肉绽。

赵朝煦用温水打湿了布巾慢慢擦拭着身体,垂着眼敛去其中的深邃和沉思。

皇帝登基已经有十年,直到一年前才亲政。虽然太后迫于朝臣压力,将权柄归于皇帝,但外戚依然把持重要位置,与宰相一系分庭抗礼,互不相让。朝堂之上,朋党之争日嚣尘上,文臣势大、武臣被打压,随便捏造一个罪名,就能够将封疆大吏处死,皇帝连一句有力的话都说不上。

皇上……

赵朝煦嘲讽的笑容刚起便被自己压下,不过是一个傀儡,骄奢淫逸、好逸恶劳,整日在后宫与女子厮混,他在边境也有所耳闻,花千两黄金买狗,只为了博美人一笑。最近沉迷于斗鸡,张贴皇榜遍寻民间“高手”,那五彩大公鸡嘹亮的鸣叫声取代了滴漏,成了唤醒长乐宫的新事物。

功高震主,碍了他人前途。

此番身陷囹圄,赵朝煦已经想的明白,他要么无事回到边境,要么全家老小一起殒命。

不知不觉,水已经凉透,赵朝煦长腿迈出了浴桶,简单擦干后换上了新衣,身上那些有些泡白的伤口,他浑然不管。

衣服通体黑色,倒是聪明,一旦伤口流血,也不算是在殿前失仪。

长乐宫,安平殿,殿门开启,迎面而来浓郁的暖香,熏得人头疼。

重新戴上手铐脚镣的赵朝煦走了进去,不需要身边的人提醒,跪了下来。

不远处,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这就是那个杀人如麻,生啖血肉的家伙?”

高座之上,一身常服的大宁皇帝苏若昀没骨头似地坐在上面,身边围绕着一群衣衫不整的莺莺燕燕,喂到嘴边的葡萄已经去掉了外皮,他伸出粉嫩的舌头勾着含入口中,舌尖在女人纤细的指尖上舔过,引起一阵娇笑。

谄媚的郎官立刻回道:“回陛下,正是那个边关大将赵朝煦,单人匹马提着胡人统帅首级的那位。”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究竟是长着什么丑样,能够止小儿夜啼。”

赵朝煦在慵懒的声音中抬起头,看到被围在女子中间的男人约不到二十年华,长得极好,五官精致细腻,比他身边围着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眉宇间却没有脂粉气,眼尾一道红晕上翘,又添了一些女儿家的媚态。

这道红晕,让赵朝煦有些熟悉,情况不容他深想。

男人修长的手指间把玩着个草编的蚂蚱,卑贱之物就像是蝼蚁一般的百姓,随便权贵践踏。

眉头未动,心中却满上愁容,有这样的皇帝,大宁还有未来吗?

“长得不错嘛,是个男人的长相。”苏若昀挥退身边的人,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赤脚踩在地毯上,大步走到赵朝煦跟前,蹲了下来。这么不雅的动作在他做来却十分潇洒不羁,配上他的好长相,并不觉得粗鲁。

他轻佻地伸出抬起了赵朝煦的下巴,满意地点点头,眼中光芒玩味十足,“瞧瞧,这才是应该摆在朝堂上的样儿,现在朕都不爱上朝了,看看那些长得对不起父母的家伙,真是伤眼睛,不是老态龙钟、一脸鸡皮,就是腰围粗壮、满脸的油腻,要不然就是毫无阳刚之气的书生,天天看着朕眼睛都要瞎了。”

“赵大人,愿不愿意回朝,我让你当天下兵马大元帅,你也不用受边境的风沙之苦,朕每天还能够饱眼福,怎么样?”

赵朝煦眸光落在苏若昀眼尾的红晕上,被挑着下巴的他淡声说:“谢陛下怜悯,但臣更愿意待在边境,为陛下效死。”

“哈哈。”苏若昀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蹲不住,跌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哈哈,殿内所有人统统跪下。

“哎呦,笑得我肚子疼,太有趣了,朕还没有遇到赵卿这么有趣的。”苏若昀用胳臂肘撑着躺在地上,挥挥手说:“都下去,朕呀,想看看赵卿还有什么有趣的呢。”

“喏。”

殿内所有人依言退出,那谄媚的郎官嫉妒地瞪了赵朝煦的背一眼,在牢里面那么刚,鞭子抽打都不吭一声的男人,怎么到陛下这儿没有半点儿脾气了,也是个阿谀谄媚之人。

殿门关上,室内暖香阵阵,熏得人昏昏欲睡。苏若昀好整以暇地看着赵朝煦,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伸出脚往赵朝煦怀里面踹,赵朝煦下意识用手掌去挡,一只莹润雪白的脚落入掌心,有些冰凉。

苏若昀被他握得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朕的脚好摸吗?”

赵朝煦毫不慌乱,镇定地放开了那只脚,口中说着千篇一律的台词,“陛下恕罪。”他无端端地感觉心中烦躁,口干头疼。

苏若昀动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了赵朝煦身边,像是一只优雅的猫儿,依偎进了赵朝煦的怀里,“还是这样舒服。”修长的手指挑开了衣襟,露出紧实的胸膛,上面伤痕条条,新伤已经重新渗出血水。

苏若昀贴了上去,好奇地看着那些伤口,还用手指去戳,挑着里面的新嫩的血肉,“疼吗?”

皮肤裸、露在空气里,没有让赵朝煦有些混沌的大脑恢复清明,反而觉得下腹鼓胀,呼吸变得粗重。

被手指按得有些疼的伤口刺激着赵朝煦的神经,他双手去推苏若昀,猛地身体一震,湿润的触感贴上了胸口,他想到了粉嫩的舌尖。

“朕对卿很感兴趣呢。”苏若昀如游蛇一般爬了起来,嘴贴到赵朝煦耳边,淡笑着说:“卿以退为进,希望朕做什么?放卿自由吗,朕连自己的自由都没有……”最后的声音近乎呢喃。

赵朝煦没有听见。

呼吸粗重的他已经被声音蛊惑,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最后的意志强撑着,额间青筋暴起,“你在香里面下了药。”

“不然呢……”

红绸暖帐,暗香浮动。

上面的人忍着厌恶动着,在药物的作用下,沦为情、欲的木偶。

下面的人笑着,胳臂遮着眼睛,感受到越来越深。

·····

皇家祠堂,清瘦的背影跪在祖宗牌位前,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福端着药跪在一边,双膝已经麻木没有了知觉,却还是担忧汤碗中的药变得凉透,担心身前的主子的身体。

他干着嗓子,提着心喊了一声,“陛下。”

苏若昀这才惊觉,自己竟然跪了这么久。垂于身侧的手慢慢抬起摸着肚子,他笑了了一声,“阿福把药倒了吧,仔细些,别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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