烜赫世家之品酒札(7)
「你怎么了?」
一个柔和的男音响起,司徒玉闻声一抬头,霎时忘了哭泣。
好漂亮的人!他怔愣的眨眨眼,嘴巴因过大刺激而忘了合上。
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美丽的人,从来没有!可是他的脸上怎么会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自眉角直至唇畔?好奇怪,也好可惜喔!
维宓朝发傻的司徒玉一笑,伸出手牵过他。「走吧!到大厅用膳,你师父也在那里。」瞧这孩子一脸快哭的样子,大概正急着要找任烜吧!
司徒玉乖乖的跟着维宓来到大厅,果然看见任烜和一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坐在桌前喝酒。
任烜还没注意到他,司徒玉就一扑而上。
「师父!」呜呜,他还以为师父又要偷溜了,幸好是自己错怪他。
他抱得好紧,好似怕一个眨眼任烜就会不见了。
「喂喂!」任烜赶紧将像只八爪章鱼般黏在自己身上的司徒玉抓下来,这小鬼差点勒死他。「你睡傻啦?」
烛光下,他瞧见司徒玉红红的双眼,哑然失笑。
「你是又怕我要偷溜?」这小鬼的疑心病可不是普通的重哪!
司徒玉可怜兮兮的点点头叫道:「谁教我睡醒后就没见到师父,我不想离开师父嘛……」
任烜无奈的瞥了司徒玉一眼,将他安置在身边的位子上。「你肚子饿了吧?吃饭。」
此时有人添上一副碗筷在司徒玉面前,任烜也夹了一些菜放到司徒玉的碗中。
独孤垣和维宓见着此景,相视一笑。
这对师徒的感情还真好,瞧任烜那细心照顾他的模样,还真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司徒玉的爹呢!这个看来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得也真可爱,圆圆的脸蛋与纯真的神情,着实惹人怜爱,让人想好好疼惜他一番。
看来他不像任烜说的那样可怕嘛!
然而一阵声音传来,立刻狠狠打破他们的美好印象——
「唏哩……呼噜……唔……好、好吃喔……嗯嗯……」
独孤垣与维宓的笑脸瞬间僵在脸上,瞪着司徒玉在一转眼间就解决完碗里的食物,然后不客气的又同其它菜进攻,行动迅捷得一如秋风扫落叶,席卷整桌食物。
任烜难堪的别过脸,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他。
独孤垣总算回过神经咳一声,笑意又逐渐堆聚在唇畔,不过这次却是带着戏谑。
「任烜,幸好你当官时还存了些钱,不然日子可就难过了。」他调侃道。
瞧这小孩的食量,可以知道餐餐肯定都花了不少饭钱。
任烜苦笑了声,还未答话,就见司徒玉抬起头,嘴里塞满菜,还有些菜屑黏在嘴边,模糊不清的问——
「师父有当官?」
任烜只得拿起一条布巾替他拭净。「过去的事了,还有,拜托你吃相好看点,别老像个饿死鬼投胎好吗?」自己可没少喂他一餐过,怎么他的胃就像个无底洞般填不满?
哇,当官耶,肯定很威风,师父果然厉害!司徒玉眼中瞬间充满崇拜之色。
自己哪一日才能变成像师父一样呢?
他用力咽下口中的菜。「那我也要当官。」他好想快点追上师父的脚步,不要让他丢下自己。
「你?」任烜失笑的看着他,忍不住出言讥嘲这个懒鬼:「你连个玺字都懒得记,成天也只会吃跟睡,当官?下辈子吧!」能当个人而不是猪,就很了不起了。
司徒玉小脸一垮。「我行的,我会很努力的!」至少别让师父老将他当值累赘,也不必天天害怕自己会被丢下。
任烜听了,也只是一扬唇,拍拍司徒玉的头。「你说的,可别反悔了。」
该是教他些东西的时候了。
※※※ ※※※
擎叶甫踏入征远侯府,就听见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好痛啊!」伴随而来的是令人不忍心听的哭声。「痛死人了!鸣……」
他踏入大厅,看见独孤垣正端坐着与维宓下棋。
「你们府里最近很热闹啊!」擎叶纳闷的道。一向安静的地方竟变得像市集一样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来了两位客人。」独孤垣起身招来下人奉茶。「任烜和他徒儿。」
「任烜!」擎叶一听可高兴了,「那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的话甫说完,就见任烜拎着司徒玉步出。
「维宓,可否请你帮他敷个药?」他将哭得一张脸都皱起来的司徒玉往维宓面前一放。
维宓闻言,只得起身去拿药箱。
独孤垣看了哭得凄惨的司徒玉一眼。「怎么了?」活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要练拉弓,被弓弦划伤;要练剑术,舞没几下就被手上的木剑敲到手;要练拳法,挥没几下就被自己绊倒。」
任烜重重叹一口气,显然已是无语问苍天了。
「那还真是幸苦了。」擎叶呵呵一笑,看着这个有趣的小娃儿。
「咦?」任烜这才发现擎叶也在。「擎叶,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来这里要与侯爷讨论些公事,不料遇见这么有趣的场面。你怎么会收徒弟了?」
「一言难尽。」任烜又叹了口气。
自从收了这个徒弟后,自己叹气的次数爱得多很多,要是明日起床看见镜中的自己忽然添了几根白发,他也不会讶异的。
此话一出,正让维宓处理手上伤口的司徒玉立时哀怨的瞅了任烜一眼。
一言难尽?师父说得好委屈喔!他也很委屈啊!为了追上师父,吃了好多好多苦头,呜……痛死了!
「好了。」维宓替司徒玉包扎完毕后,拍拍他的头。「以后要小心一点,过两日我再帮你换药。」
「谢谢。」
任烜此时也道:「我流了满身汗,想先回房沐浴一下,擎叶,过几日我再登门拜访了。」
「随时欢迎。」
第四章
房间内,任烜要了桶热水,脱下衣服便进入木桶中,靠着桶边小憩片刻。
闭上眼,他想起一些尘封许久的住事。
今日见到擎叶,他才忆起两年多前的回忆。
迷叠啊……脑海中再度翻掘出深烙未褪的身影……
不知她过得可好?修烈王死了,那她们这些宫里的嫔妃又被做何处置呢?
如果是被遣送回民间,那自己不就能再遇见她了?思及此,任烜胸口一热。
好想她,思念一旦穿透记忆而出,便源源不绝的涌上,溢满整个心头。
明日就去向擎叶打探一下,顺便去她家里探视好了……现在的她不知变成什么样了?一如往昔,或是已为人母?她……可还记得自己?
一声敲门声打破任烜的冥思。
「是谁?」任烜起身打算找衣服披上。
「是我。」司徒玉的声音。
任烜一听是司徒玉,又将手上的衣服往旁边一放。「进来吧!」都是男人,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司徒玉立即推门进入,一踏入就见到……
啊——师父的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