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哥,我真的不能没有涛子。”小吉已经开始低声哭了起来。
“小吉,你怎么了,先别哭,涛子是不是又做什么混账事了,他脾气不好你是知道的,他要是做了什么,你别跟他计较,我和你安东哥会帮你教训他的。”
我听着那头小吉压低了的哭声,感觉这次两人似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要不然小吉也不会哭成这样。
小吉说话的声音被浓重的鼻音弄得模糊不清,我只能隐约辨别出他求我把涛子让给他。
我对着手机安慰他,“小吉,先别哭,等涛子清醒了,你让他下午到酒吧来一趟,我找他谈谈。”
小吉那边嗯了一声,简单模糊的音调让我觉得有些压抑,似乎他那一声将他的幸福通过手机全压在了我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休息室的门上传来几声犹豫的敲门声,我知道是涛子。
进来,我说。
涛子进来关了门,有些不自在地问,“阿文,我听小吉说你找我有事。”
他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看来他昨晚喝了不少。
我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涛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双喜,抖出一根烟用嘴夹着,拿出打火机就开始点。
我伸手夺过他嘴里的烟丢到垃圾桶里,“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抽烟就是酗酒。”
涛子却不说话,低头把玩着手机的翻盖打火机,我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涛子默默地接过去,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见他喝了口水,问他,“涛子,老实跟我说,你和小吉最近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啊,你听他有事没事乱讲。”涛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只低着头看着玻璃杯。
“你还瞒我,小吉昨晚都哭成那样了,他是没事哭着好玩的?”我口气有些不太好。
“涛子,你上次回无锡说的那话意思我明白,你不想和小吉过了,这我知道了,可是你总得给小吉一个理由啊,虽说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合则来不合则散,但是别忘了,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得承担一份责任,哪能这么任性地说分就分的,你说呢?”
涛子依旧摆弄着手里的杯子,皱着眉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涛子,小吉当初能那样不顾一切地追你,就说明他是真的爱你,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总是不肯放开了去接受他,当然,这些是你们两人的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能说,如果可以的话,试着接受小吉,如果到时候真的接受不了了,我相信小吉也不会再强求了。”
涛子握着杯子的手很用力,眉头皱的也很紧,他把杯子往台子上一放,力道很大,玻璃杯里的水都溅出来好几滴。
他依旧拧着眉,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最终他还是把那股隐隐的沉闷给咽了回去,沉声说,“阿文,有些事情你只是看了个表面,我和小吉的事情,说真的,你不会明白,所以这事儿你别跟着掺和。”
涛子显然有些恼我介入他和小吉的事,我叹了口气,“如果你们真能解决的话,也不会拖到现在了,涛子,我问你一句,小吉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不知道涛子能不能理解我的话。
之前在涛子没来之前我也把小吉在电话里的话想了几遍,从小吉说话的口气,我隐约觉得小吉可能误会了我和涛子。
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好笑,我不知道小吉是怎么想的,因为我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所以无法理解他们看待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
就像我和涛子以及安东之间,我们是曾经的大学室友,现在的好兄弟,其中涛子和安东的关系更好些,因为他们毕竟是发小。
所以说小吉现在怀疑或者说误会我和涛子,我有些想不明白,如果说真要误会的话,安东比我可能性高一些才对。
这件事我反复想了几遍,觉得小吉之所以这样误会,可能是因为我和徐亚然的关系。
因为我和一个男人结了婚,所以即便我不是gay如今也被定义成了他们圈子里的人。
对此,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只能说,如果有一天我和徐亚然离了婚,我将来只可能有两种生活,一种是一个人无拘束地过完下半辈子,另一种就是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但是绝不可能再和别的男人有什么,因为我毕竟不是同志。
我的问题让涛子身形一顿,他低着头没说话,这样的反应只有两种解释:一,他被这个问题惊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二,他默认了。
涛子的反应让我哭笑不得,如果让徐亚然知道小吉误会了我和我的好兄弟之间存在暧昧关系,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涛子。”我说,“如果真是这样,我去帮你跟小吉解释一下,真不知道这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这样荒唐的事情也真亏他能想出来。”
“阿文……”涛子开口,抬起眼睛看我,动了动嘴,露出一丝苦笑,“是啊,是挺荒唐的。”
我不清楚那那一丝苦笑从何而来,涛子站起身,问,“脸上的伤还疼么?”
他看着我的脸,眼神有些复杂,似乎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却又一直顾忌着什么无法开口一般。
江睦手下那个叫坤子的手劲真不是一般的大,当时他那一拳险些将我打懵了,我的脸现在已经消肿了,只是留下些还未退去的淡淡淤痕。
我耸肩摸了摸脸,“你当我是女人啊,早不疼了。”
涛子走近我,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将我的脸侧向他,他的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残留的淤痕处轻轻地摩挲,动作很轻,弄得我有些痒。
看着他不知不觉间凑近的脸,我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暧昧.
“喂。”我开口,正打算拍开他的手的时候,房门开了。
我和涛子转脸的同时他有些干燥的嘴唇正好擦过我的脸。
我一阵头疼,这下好了,才说要帮他们解开误会,现在倒把这误会坐实了。
小吉愣在门口,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了动静。
小吉将视线从涛子脸上转到我身上,他的眼神里有种被背叛的委屈、被欺骗的痛楚。
他垂下眼帘关了门,门外走廊上躁动的音乐将他的奔跑声迅速掩去。
第7章 身体的交易
“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我推开涛子,对他的迟缓非常无奈。
涛子却没有动,嘴里嘀咕着,“让他误会好了,反正我本来……”
他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他没说出来还是声音太低我没听到,我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拉到门口,几脚踹了出去,“还不快去。”
涛子似乎跟我犟上了,任我踹了好几脚都不动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他这样的悠闲看得我头疼。
我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涛子一个不稳被我打倒在了地上,却没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