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该对涛子动手,可是我瞥到了拐角处小吉的衣裳,我知道小吉并没有走远,我那一拳不过是为了把小吉引过来,以我对小吉的了解,他一定不忍心看涛子被打。
即便这个男人不止一次地伤了他的心。
小吉的身形动了动,我上前揪起涛子的衣领,扬手就要补上一拳,在那一拳落下的瞬间,小吉跑了过来。
可是另一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生生将小吉的脚步斩断、涛子猛地抱住我的脑袋狠狠地吻住了我。
完全不同于徐亚然的味道,对我来说熟悉却陌生的气息,这一切让我无法接受,即便他是涛子,是我的兄弟。
“你疯……”我的话被涛子的蛮力压制住。
我和涛子像两只缠在一起的困兽,我拼命地推着他的脸,揪着他的头发,他不顾一切地堵住我的嘴,甚至企图将带着酒气和烟味的舌头抵进来。
我张开了嘴,却狠狠地合上了牙齿,一阵血腥在口中流动,不是我的。
涛子没有因此松口,却像是失了理智的野兽,变得疯狂。
“混蛋。”我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那一拳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涛子的嘴角破了,流出一条血丝,他歪歪扭扭地靠在墙上,抹去嘴角的血,却笑了。
他说,“阿文,我既然这样做,也就没想过你能原谅我,呵,小吉没有误会,我确实喜欢你,从大学开始就喜欢你,要不然我能因为你差点被江睦那畜|生侮辱想要了他的命吗。”
小吉站在我们不远处,他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我已经顾不得了。
我觉得似乎我从一开始就被拉进了一个怪圈子,这一切也许是从江睦开始的,也许是徐亚然。
无论是我被男人睡了还是我跟男人过了,我感觉现在的我一只脚已经插进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圈子。
涛子的话似乎将这一切明明白白透透彻彻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或许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愿意去正视罢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也无法接受,我从来没有后悔选择和一个男人结婚,因为那个男人是徐亚然。
如果这个世上没有徐亚然这个人,我的另一半绝对是个女孩子,也许是像张菁那个类型,也许是像阿楠现在正在追求的庄佩那个类型,也许是别的什么类型,总之不可能是个男人,这点没有什么商量余地。
因为我确实不喜欢男人,但是,还是那句话,除了徐亚然。
我看着眼前眼里闪动着浓郁哀伤的涛子没说话,我不知道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的痛苦,因为我遇到的第一份感情就那样的顺利,我只能在脑子里凭空地将徐亚然放在我的位置,而我站在涛子的位置。
如此想象一番其中的滋味,这才觉得一丝苦涩和无奈。
事实上,徐亚然不是我,我不是涛子,所以我通过试想所体会到的悲伤相比涛子那肯定是稀释了百倍有余的。
小吉什么时候走的我不清楚,我和涛子面对面保持着我站着他靠着的姿势有多久了,我也不清楚了,我唯一清楚的是,我和涛子再没法做回兄弟了。
涛子似乎也清楚这点,他支着墙壁站起来,苦笑了一声,“阿文,我一直不敢透露出半点对你的喜欢,就是怕和你再做不成朋友。我没想过要破坏你和徐亚然的关系,所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是最后我只想再说一次,温文,我喜欢你。”
涛子离开了,这时候的酒吧到了营业时间,沉寂的空气逐渐被火热的氛围取代,原本怪异的气氛迅速被动感的音乐、迷乱的彩灯冲得一丝不剩。
也许现实就是如此,现实到近乎冷酷。
酒吧里那些沉迷美酒音乐的客人根本不会知道这个酒吧的老板在他们的品酒欢笑的时候失去了一个兄弟。
“阿文,你今天怎么了?”徐亚然从背后把手伸进我的睡衣里轻轻抚摸,在我肩头轻咬了一口。
我知道徐亚然的意思,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没有心情做那档子事,我抓住他的手,“亚然,今天我很累。”
嗯,那早些睡吧,他说着,抽出手搭在我腰上,调整了姿势让我枕在他胳膊上。
被子底下徐亚然只穿了一条内|裤,我枕着他的胳膊,徐亚然腋窝里的男性气息隐隐传入我的鼻尖,让我无端的安心。
在床上我很少拒绝徐亚然,但是今天我的脑子里有些乱。
那感觉就好像原本我站在火灾现场外边,后来冲进大火想要救出里边的人,却没想,没救得了里边的人反而烧着了自己,更可笑的是,导致那场火灾的罪魁祸首是我的不经意。
于是,一场火,烧了三个人。
我把涛子离开和小吉辞职的事情告诉了徐亚然,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涛子他们只是去追求更适合他们的生活,让我别想太多。
徐亚然并不知道里边具体的事情,他主观地以为涛子和小吉一同离开这里出去闯荡了,却不知道他们的离开和躺在他怀里享受他温度的我有关。
几乎与涛子他们离开同一时间,江睦出院了。
对于这件事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江睦身上的伤是真是假,伤势是重是轻,都是由他说了算,都是由医院出示的所谓的诊断书说了算。
我想哪怕我敲锣打鼓地在马路上揭露江睦的伤是假,在江睦看来,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供他娱乐的跳梁小丑。
所以,他收买医院也好,伪造诊断书也罢,我没必要去做无谓的反抗。
江睦出院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表面上他不过是知会我一声他出院了,但是言下之意:我可以操你了。
“江睦,记住你答应过我的条件。”说这话的时候我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这是自然。”江睦吐掉嘴里的烟,嘴角一斜。
面前的江睦一身铁灰色的西装,洁白的衬衣衣领微微敞开,露出里边的系着玉的红丝线。
其实我一直想说他真的不适合穿西装,与其这样一副别扭的模样,不如一件黑色印花衬衫随便搭一条裤子。
江睦笑得一脸无害,他说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所以要穿的正式一些,他甚至将这间房间布置得像一间新房。
被江睦推倒在床上的时候,我没有想象中的惊慌。
我只是安静地从被江睦扯裂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扔给他,“用套子。”
江睦哼哼地冷笑两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捏住我的脖子,鼻尖对着我的鼻子,“你怕我有病?哼,你这是想讽刺什么呢,啊?”
江睦被我惹火了,所以他对我很粗暴,几乎是用尽全力地顶进我的身体,一遍遍,好像要将他的东西像钉子一样钉进我的身体。
江睦的阴晴不定再次得到验证,他前一刻还抱着我贴在我耳边说着情话,让我把声音喊出来,后一刻就抱着我的腿狠命冲刺,似乎不将我从中间撕裂就绝不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