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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骚进城(7)+番外

我浮在冼河的水面上,这条小到简直不能叫河的水渠,却是活的,常有鱼虾肥沃,会不会就这样我被漂回家。

“城————城——————”我从稻草间看出去,石头光着脚跑过漫山遍野,红润的脸上,急惶惶两道汗水,“——你在哪儿,听到我叫么?”

我不想理他,那含糊喊声响遍全镇,你家里人来看你——

这次,家里人还带了未来的家里人来,我妈坐着没下车,“晚上来接她,你俩好好叙。”

小妍抬头看我,一眼就几乎掉下泪,她走紧两步,喜悦又害羞,“城。”

“你是谁?”石头居然没走,直愣愣在一旁,尖起嗓子。那样子让人讨厌。

我扶住小妍的手,一使劲搂到怀里,“我媳妇。”

石头一愣,突然扑上来撕扯我的臂膀,我一脚踢开,小妍惊惧不已,我按她坐好,“乖,等一下。”

我拎起石头的衣服领子,“滚。”

他动也不动,我拦腰把他抱离地面,倒扛在肩,他那颗大头冲向地面,双手紧张地抓着我,“我想过了,城,我不怕犯罪。坐牢就坐牢,我俩一块去。”

我咬紧牙,“谁他妈要你。”

“财主哥……”

“你就是块抹布,我用完了。”说着,我把他扔到屋外,他“砰嗵”摔在地上,我转身。

“不要把我关在外头!”他爬不起来,只能野蛮地伸出脚来抵门。

凭什么我会心软?我任由门夹到他的脚趾。看他痛得缩回脚,再关上门。

久别重逢,常理也当亲热,我抱紧小妍往床上压,她迟疑地推着我,刚才那个……

“那是我佣人,别理他。”我咬开小妍的衬衣,雪白肌肤,不一样,他妈的为什么和我想要的不一样。

我佣人在用指甲抓门,横冲直撞的试图闯进来,吱——吱——刺耳的锐利的噪音——就像当日闹耗子……我在这种缠绵时刻,却想到前些天,小屋闹耗子,我抓了半天没得逞,靠!房子留给你,满意了吧!夜半时分我敲开石头的宿舍门,他小声说财主哥你轻点,别吵醒其他同学,我陪你坐外边聊天呗。

我们坐了一宿,“财主哥,我为了你,我都是为了你啊!我从没熬过夜啊——啊啊啊——”

吱——吱——门外那连绵不断的打扰疼得我眼眶水涨,“欧叶城,我答应你,我给你!我跟你做!”

给个蛋,做个屁,我恼火地一口咬下去,小妍哭着叫起疼来,那脆弱的女孩子声音像一道符咒,石头在门外突然没了动静。

我颓然松手,小妍颤抖着推开我,紧紧扣好衣服,我觉得这画面如此熟悉,突然笑出来,小妍凄然回头看我,城,你怎么还能这副表情?

我挑起眉毛,“我总会娶你的。”

小妍流着眼泪说就是因为我太想你娶我,而且让你看透,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对不对。

我一愣,被她的犀利刺激得抬不起头,冲口而出,“罗妍,我不是成心的!”

她整张脸瞬间变成死灰,我想我也一样,我们都明白这下没有回头路。

就因为不是成心,才万劫不复。

小妍走的时候,说,城,你想清楚,不管我俩以后会怎样,但你是不可能留在这个地方的。你行吗?

我想抱她一下,却被躲开,她打开门,石头像小马犊一样蜷缩着,蹲在那里。抬起大头,脏乎乎的脸上两道泪痕。

第9章

石头说他要跟我好。

我说你这陀泥巴,你这陀渣,赶紧给我滚。

“我的脚……”他呜呜着,我自作孽,不得不背他往宿舍走。

田埂边的菜花,一大片油黄色,石头趴在我背上,手臂耷拉胸前,他一直呜呜,小动物一般,哭泣着呼吸着。

“我脚断掉了,我脚断掉了,你以前对我很好。”

“你不怕坐牢了?你不是最胆小的么?”我冷笑。

石头呜呜着,一开始是害怕的,然后……然后想了很久……就有些不一样……

“谢您了,你继续害怕。再说我也没真对你怎么好过,给你吃很多东西,是因为我想让你用嘴给我干。那些是不便宜,可我有钱,钱是什么东西?钱是王八蛋你懂不懂!我就算不花在你身上,也一样花在别人身上。”

他收紧手,勒着我的脖子,眼泪扑簌簌笔直往下掉,掉在我耳边,很痒,刺到心里去,“石头,这不叫对你好,这叫玩你。只有当我穷得什么都不剩,还把最后一颗巧克力省下来给你,那时候,才叫对你好。”

“我听不懂这些,我就知道我想跟你好。”

“你他妈有病啊!!!还要不要脸?”

我转头吼,恰恰鼻尖对上他,他脏乎乎的脸上一阵晕红,软软的嘴唇突然凑上来,“香我一记。”

这孩子长得不好看,可此刻风情万种,我用了全身的劲,才别开头。

“香我!”他吼。

我回想着我妈看到小妍满脸泪水时的神情,我知道我在这个地方待不久,“你恶心死了。”

他尖锐痛楚的嚎叫一声,用力打开我,掉到地上,喘了两口往前跑,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微跛的背影。

跑了两步,他似乎狠狠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弯腰脱下布鞋,赤着一双脚往前奔,往前奔。很快雪白的脚沾满煤渣。

第10章

我不知道小妍会怎么说,但我确定她会说。

果然,第二天,我爸一个电话拨到校长室,城你收拾一下,明天车来接。

“……喔。”我想不出还能说什么。

良久,我爸终于叹息,城,我亏待你,你辜负我。

在这个学校的最后一天课程,石头没来,“他脚不知怎么划伤了,细细碎碎好多伤口,”十二皱着眉头担心,“有几处很深,在宿舍休息呢,根本不好走路了。”

我翻墙,找到他。

他正靠在床头,给脚抹药,一看我,大脸也是喜悦一红,随即沉了下去。

根本学不会隐瞒。

“跟你说个事儿。”

我坐到他身边,他往墙边一缩,“你别靠那么近,我紧张。”

靠,我赶紧端起桌上的水,这活生生把我也弄紧张了。

但他那份不遮掩的情态实在招惹我,我手痒,“你听没听到,我来是跟你说个要紧事。”

他还是警惕,“你好好说,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我忍不住,一把捏住他的大脸,嘎吱————,他嘴歪鼻斜,我笑得抬不起头,“我明天走,再不回来了。”

我手下的肌肤迅速变得冰冷。石头僵硬地问,什么?

“昨天是哥说话重了,脚疼不疼?”我拉过他,“哥给你抹药,以后见不到了,留个恩意深重。”

石头说抹药前我得先洗干净,财主哥你帮我接盘水好呗?

我接了,刚放到地上,就见他跳下床,虔诚地拉住我的脚,在我的诧异中,为我脱了鞋,按到水里。

石头的手很温柔,“财主哥,第一天,你说要我给你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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