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柔无奈的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刀子的轻功比师傅还好。”
我咧嘴一笑,把剩下的半个馒头塞进了嘴里。
我深知,如果应对其余长老的徒弟的话,我稳卷在握。
我和许柔相对无声的啃着冷馒头,马车里传来董长老的呼喊。
许柔站了起来,眉头紧缩,“看来出事了,刀子,跟我来。”
我加快口中咀嚼的速度,和许柔向马车跑去,其余的教徒也都醒来,奔到马车周围。
董长老浑厚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喊:“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我扫了一圈众人的表情,有担心的,有焦急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看来这少主,也不是百分百的合众人心意。
马车里响起绕儿软软的声音:“刀子会治病,董长老,让刀子看看吧。”
绕儿话语一出,众人的目光像扫射灯一样,歘歘歘的向我直射过来。
许柔也皱着秀眉,询问道:“刀子,你会医术吗?”
在这个世界,医术与武功并存。会医术的人,也是受人尊敬的。
这也是为什么《巫医》那么重要的原因了。
我咂舌,小声道:“会一点。”
许柔刚想说些什么,董长老那醇厚的声音就已经在呼唤我了:“刀子,进来!”
无力的叹一口气,跳上马车。
掀起马车的布帘,弯身走了进去。
段泠平躺在马车上,口中急促的喘着粗气,脸色如雪般苍白,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绕儿看见我,目光带着眷恋。
我给他一个笑容,低头察看段泠的症状。
伸出手,刚抚上段泠的手腕。“啪!”就被他拍了下来。
冷淡的双目此刻虚弱的微眯,森冷的泛着寒光。“别碰我。”
我打了个口哨,引来董长老暴怒的目光。
当作没看见,我靠近段泠,声音带着戏谑:“少主,不想死的话,乖乖让我看病。”
段泠僵了一下,趁他失神,我赶紧抚上他的脉搏。
他迅速的回神,企图再一次打我的手背时,我提前收回了手。
“他这样多久了?”
董长老担心的看着段泠,答道:“半个时辰前开始的。”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手帕,递给段泠。
段泠满是戒备的看着我,弄不清我的用意。
“你有洁癖,现在一定想擦手腕吧。”
段泠的眸中精光一闪,接过我的手帕:“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什么是洁癖?”
我压根没打算回答他,有洁癖的人,都是骄傲的。
我半阖着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字一句的对董长老说:“少主是中了六之断魂草,这个草会将香味散发在空气中,越是武功高强,就会嗅的越多,这路上我只看到了一两株,少主能嗅到,运气还真好。”
董长老听到我幸灾乐祸的言行,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快说该如何医治!”
我咂咂嘴,接着说道:“也不难,这草会让人呼吸困难,有窒息的幻觉,给少主罐三桶水,自然就好了。”
“多大的桶?”
我嘿嘿的露出狡黠的邪笑:“打水用的木桶就行。”
说罢,我深深看了一眼绕儿,面色红润,刚睡醒的青丝还有些松散。
从包袱中取出最后一个馒头,放到绕儿的手里。
忽略他不舍的目光,我走出了马车。
其实一桶水就解六之断魂草的药性,但那小子实在太不懂事,灌死你。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所有的教徒都忙着用水袋向马车中运水。
许柔也在前后的忙活着。
我躺在远处的草地上,享受免费的日光浴,嘴里叼着一根六之断魂,草根软软的,带着丝辛甜。
尝遍百草的我,任何毒素都是没有效用的。
近处的草地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我睁起一只眼,一个粉嫩嫩的娃娃站在我的脚边,有些犹豫的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左手拍了拍草地,轻声道:“绕儿,过来。”
不是“少爷”,而是“绕儿”。
绕儿踌躇的小脸上慢慢绽放出笑容,欢喜的点点头,趟到我的身侧,小手抓着我胸前的衣襟,小脸上嫣然的都能滴出蜜来。
我闭上眼,嘴角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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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白浪黑袍 ...
柔顺的青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温和的低下了头,一片片的弯着那柔软的腰肢。
我和绕儿相对无言的躺在着炙热的阳光下,享受微风拂面的轻柔触感。
一个阴影打在我们的上方,我睁开一只眸子。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硬拳打在了我的嘴角。
绕儿一声惊呼,想冲过来看看我的伤势,却被一只手拽了过去。
我跌倒在地上,呸出一口鲜血,抬起头,对上董长老威严愠怒的目光。
董长老左手禁锢住挣扎的绕儿,声音怒气冲天。
“刀子,禄充少爷可是你等小辈能亵渎的?”
绕儿急忙摇头,辩解道:“不是的,是我要和刀子躺在一起的……”
董长老厉声一喝,止住了绕儿的话语,“禄充少爷!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屠浮教未来的副教主!让这等小辈亲近你,是对我屠浮教副教主的侮辱。”
绕儿被董长老的一番话吼的僵住了,愣愣的看着青筋暴起的董长老。
我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折下一根青草,微起唇,嘴角的伤口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无视嘴角的疼痛,将青草叼进口中,站了起来。
直视董长老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目光,我戏谑一笑,转言道:“抱歉,下属逾越了。”
董长老是一个忠心的老古董,跟这种人多说是无益的。
董长老冷哼一声,拉着绕儿便往回走。绕儿,没有回头。
绕儿也是会成长的,会有自己的思维。“禄充少爷”是一个光环,也是一个枷锁。
我们都无力改变,只能被动的承受。
屠浮教,太过强大。
绕儿,只有找出禄充一族的秘密,我们才能解脱。
否则,一辈子都要在屠浮教的追踪与冥渊教的追杀下,苟且偷生。
运水工程已经告一段落,黑衣人都收起了水袋,准备上马。
我走回许柔的马旁,抚摸着棕黄色的马颈,白色的浪花印刻在一根根的发毛间,似在流动。
身后传了来脚步声,我转过头。
许柔看到我脸上的伤口一惊,双目中流露出担心与心痛。
我勉强的咧唇一笑,想必我现在的样子应该很可怕。
嘴角呈青紫色肿起,上面渗出滴滴鲜红的血丝,唇内娇弱的粘膜也被尖锐的牙齿刺伤,每动一下,都会不由自主的抽痛。
“怎么弄的?”许柔略带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我伤口的周围。
我的眸子风平浪静,淡淡的叙述:“我冒犯了少爷,董长老教训了我。”
许柔的手指一滞,空气中流动着他深深的自责。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我的主人太过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