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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默影(9)

良久,许柔飘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刀子,你只是个孩子,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么多呢?”

很简单,当人们想要投入新一段感情时,就会叙述出自己所贪恋的过去。

这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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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见悬崖鲛 ...

到屠浮教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作为许柔的弟子,我连其他几个长老的面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屠浮教的教主段千浪了。

绕儿与段千浪的关系传的很暧昧,人人都在描绘着绕儿是如何如何的美丽,高雅又温柔,与段千浪对他的宠爱是相辅相成的,还有人猜测,绕儿成年时就会嫁给段千浪。

许柔见过绕儿对我的依赖,也怀疑过我对绕儿是抱着什么样的感情,怕我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会伤心。

可是,我是谁?我是刀子。

刀子的锋利刀刃永远是朝外的,会斩杀掉那些对我干扰的事实。

绕儿是一朵待放的娇羞桃花,任何人见到,都是喜爱的。

不像我这株枯黄的青草,渺小的不值一提。

可我自己也忽略了,那草苗下坚忍不拔的根基,是可以比下任何姹紫嫣红的花朵还要惹人注目的。它们象征着希望与生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有风在的地方,就有草的生命。

人们茶余饭后,总是会聊一些八卦。

很快,一些关于“段泠”的秘史就传入了我的耳中。段泠是屠浮教的少主,段千浪的义子,也是段千浪的——禁‘脔。

这是屠浮教里公开的秘密。

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很快就与许柔的一百个教徒打成一片。

虎子与豆子是一百个教徒中排名前两位的,一个虎头虎脑,一个机灵圆滑。两个人凑在一起,那是狼狈为奸,再加上我,那就是犯罪团伙。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

卷走夏日的燥热,秋披着金黄色的外衣姗姗来迟。空气干爽,天高云淡。

一排排连绵起伏的山脉被染上了金灿灿的秋叶,无声的寂寥。

十长老许柔的庄园中间是一个占地百平方米的大花园,此时百花已凋谢。花园中间是一个石头堆砌成的凉亭,一朵朵的浪花在石质的亭柱上流淌。

凉亭中有一个圆形的石桌,四角各有一个石质的凳子。

三个少年围坐在石桌旁,呼声欢快的打着扑克。

三个少年均穿着黑色的白浪袍,一个将头发盘在脑后梳成包子形,双目炯炯有神。

一个将柔顺的黑发一分为二,梳着两个水辫,水辫顶端系着两个白色的小铃铛。微风吹过,就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

还有一个将头发扎在脖颈边,梳成一支麻花辫,尾端系着黑底白浪发带,发带随着秋风任意飘摇。抓着牌的玉手白彻透明,骨节分明,十个修长的十指上带着五彩六色的琥珀戒指。

第一个少年是虎子,第二个是豆子,第三个,就是我。

“大王!”豆子把牌往桌上一拍,哈哈大笑,两只手伸到我和虎子的面前,嚣张的喊道:“输了,快快拿钱。”说罢还摇头晃脑,引得铃声“叮叮当当”的乱响。

我嚼了嚼嘴里的草,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铢。

这里的金钱以铢为计量单位。一铢相当于一元钱,一百个铢等于一个黍。十个黍等于一个金币。

扑克是我闲来无聊时做的,休息时就和虎子、豆子打地主,玩的不可开交。

豆子一副钱迷的媚笑,快速将我和虎子的一个铢收进腰间的小香囊。

凡是熟识豆子的人都知道,你可以不让他吃饭,不让他睡觉,就不能拿走他的香囊。那是他的灵魂之所在。

豆子和虎子的资质都不错,可以说是练功的好苗子,但是为什么会被分在许柔的一百个教众里呢,因为他们是其他没落派门的遗孤。

远在五百年之前,这片大陆上原本是有八个武林帮派的,经过多年的厮杀与合傧,就成了现在的四大门派。

于是像豆子这些没落门派的遗孤就被剩下的四大门派收养,放在教中最不起眼的地方,自生自灭。

屠浮教供给每个长老与教徒每月的工钱。一个长老每月是一个黍,一个教徒每月是十个铢。

屠浮教作为掌管这一方的门派,会有许多赚钱的任务,分给十个长老,长老们也可以自行经商。

像许柔这样“三无人员”,无钱无势无地位,屠浮教的长老中仅此一个,绝无仅有。属于“珍兽”。

因此许柔每个月只有一个黍的工钱,平时接的任务也微不足道。像替富豪家找个狗啊,谁家小孩走丢了啊,每次任务也就能赚三十个铢左右。

一百个教徒轮流去执行任务,每次十个,每人也就能分三个铢。

我曾经提议让许柔做点生意,改善一下咱们的生活。毕竟别的长老手下的教徒活的流光水滑,白浪黑袍新的都让我们眼红。

再看看咱们的教服,白浪都快变黑浪了,一个个补丁上全是线头子。

教里包吃包睡,这点福利都能让我们感激涕零。

可是许柔两手一滩,他没本钱,也不会做生意。

我咂舌,你每个月一个黍都花哪了?

许柔如沐春风的一笑,都救济乞丐了。

我当时那个愕然啊,再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成乞丐了。

于是我发明的斗地主,挑起了教中赌徒的热爱,教给许柔手下教徒们玩牌的秘诀,让他们去赢其他长老手下教徒的钱。

这种“犯罪行为”还是让我们的生活得以改善的。

言归正传,豆子笑的那个贼啊,手里“唰唰”的洗着牌,眼睛精光亮的瞅着我和虎子:“还玩不?”

虎子那炯炯有神的虎目一蹬,肉嘟嘟的手掌在石桌上一拍:“玩!”

我的额角一阵疼痛,丫的,这个虎子,越挫越勇啊。

我摇摇手,嬉笑着对豆子说:“我不玩了,我可不是热血派。”

袖口里就剩十三个铢了,再输下去许柔能半个月不和我说话。

豆子可不依,嘴一撇,眼含威胁的睨着我,意思是,你不玩就不够意思!

我正踌躇该怎么办时,一个声音解救了我。

“刀子,许长老正让我找你呐。”那细细的小公鸭嗓,不是小叶还有谁。

小叶是许柔的小厮,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豆子愤恨的看着小叶,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可扰了他赚钱的好戏。

“小叶,许长老找刀子干什么?”

许柔为人随和,虎子和豆子都是没大没小的。

小叶圆溜溜的小一眼一扫,掐着嗓子说道:“许长老让刀子去云长老那‘刺浪’。”

刺浪,表示归顺屠浮教,就像许柔脖颈上的黑色浪花一样,凡是屠浮教的人,都得在身上刺上黑色的浪花,所骑的宝马也要在相应的位置上刺上浪花。

我摆弄着手指上的琥珀戒指,对豆子问道:“豆子,你的黑浪刺在哪了?”

豆子一副不屑的表情,“那种东西,当然刺在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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