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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256)+番外

作者:海的挽留 阅读记录

这是他娶亲的顾虑之一。他的秘密不能泄出去,那是他的致命软肋,他必须紧紧捂着。

独身久了便也不觉得孤寂,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关心,不需要照料,不需要陪伴,他只需要依照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去筹谋自己想要的。

但这一切,都在遇到顾云容之后悄然改变。

因为他那个怪异的病症,他这些年越发孤僻,但他心里居然不排斥顾云容。不知为甚,他打算娶顾云容时,其实根本没怎么考虑婚后如何遮掩自己的怪病,只是一心想要将她娶回去。

他起先以为自己这般是因着子嗣,但后来逐渐发现,他似乎,真的对这个女人动心了。

他开始时觉着不可思议,因为他认为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对一个女人倾心。后来他认了,甚至想过等两人相处时日长些、感情再深厚一些,便将他的秘密告诉她。

可就在此时,却让他发现了她那些异样。

按照他而今的性子,疑心一旦冒出,不将她赶出王府已是好的了,但他居然还如同往常待她。

根本狠不下心。

他也不知要如何才好,一颗心被两种情绪不断拉扯。

他此前连心上人都没有,更不知如何处置这种状况。他身边没有什么人能告诉他该如何,也没什么好的例子可供参考。他茫然无措,又苦苦煎熬。

方才她来问他那个问题时,他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几乎将手里的笔捏碎。

他想要违心说不喜,但就是说不出。说喜欢,又觉尴尬,因他不能解释自己的行径。

桓澈无意识地攥紧手里的断笔。他知道这样不是法子,但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她。

说到底,还是两人相处时日尚浅,当初相遇又是那种境况,无甚信任的根底。

而他如今的性情,也决定了他不可能彻底抛弃理智,不管不顾地选择相信她。

如若他遇顾云容在少年时,或许能抛却诸多顾虑,罔顾一切地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可如今的他,已经很难做到这些。

于是两厢一合,就造就了一个尴尬境地。

顾云容在得到桓澈那个否则答案之后,越发觉得他不可能对她倾心,开始试着让自己将注意力转向别处,例如下棋。

他虽然不喜她,但也还是愿意授她棋艺。

不过她也还是惦记着他的那个心疾。她想为他医治,但她尚未想好要如何挑起这个话茬才更妥当。

她先前已经因为一时疏忽在他面前露过几次马脚了,还不知他心里作何想,若是再跟他说她看出了他的病症,不太好圆。

但也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将自己前面那段奇异的经历跟他和盘托出。

这是最直接的法子,也可能是最有用的法子,但由于那段经历太过荒谬,她担心他非但不信,还会认为自己脑子有毛病。

不过转念想,也并非全然无解,她可以给他举例证明。譬如,有些事本应是只有他才知的,如若她能道出,自然就能印证她的说辞。她自再见他以来,一直费心费力地兜着这件事,也是满心疲累,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她也能松快许多。

顾云容觉得这主意还不错,决定寻机找他谈一谈。

但他迩来忙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她连他的面都极少见,更别说找见时机与他长谈了。贞元帝又不知交给了他什么差事,在连日早出晚归之后,他与她说他要离京一趟,不会太久,至多半月便回。

出发前夕,临就寝时,顾云容靠在床榻上,踟蹰着道:“我有件事想跟殿下说。”

桓澈坐在她身畔,看着她笼了灯火柔光的侧脸,一颗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他轻吁口气,道:“我也有件事想与你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番外之前世(六)

顾云容让桓澈先说。

他犹疑片刻, 摇了摇头:“若当真论起来, 怕是要说道许久,还是等我回来再说。”他又转头, 问她要说甚。

灯影摇荡, 轻柔迷蒙, 两人四目交对。

须臾, 顾云容叹道:“我这个也是说来话长, 等你回来, 我再与你详说。”

如果她要完完整整地将那件事说与他听,那他今晚怕是休息不了。

不过她即便没有与他长谈, 他这一晚也没怎么休息。顾云容被他翻来覆去压了一整晚,次日一早倦得眼皮都撑不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送他, 却被他按住。

“不必起来,好生躺着。”他说着话时, 目光在她身上凝了少顷, 直到小厮在外面小心禀说车马已就绪, 他才回身出去。

顾云容往床外侧挪了挪,勉力撑开眼帘, 只来得及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他便掩上门离开了。

她又倒回去继续睡。

她无需起身给谁请安, 也确实困乏, 遂放心大胆地睡到了近午时方起。从床上坐起时, 她骤然低呼, 撑拳抵腰,但仍是缓了许久都下不了床。

不知是否因了憋着没把事情说出来,他昨晚要她要得格外凶,那架势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顾云容如今只觉浑身上下要散架了一般,试了几回都没能爬下床。

她软倒在床上,把桓澈腹诽了无数回。她这模样,都不好意思叫丫鬟进来搀她。

不过想到等他回来,她就能跟他讲明自己的秘密了,往后再也不必想尽各种法子在他面前掩藏,应当格外轻松,顾云容就觉得打心底里舒畅,身上的酸疼也似乎消减不少。

桓澈不在府中,她觉一人分外自在。只是她没能自在多久,就听宫里派来传话的宫人说冯皇后三日后要领着几个儿媳妇往朝天宫去一趟,为皇帝祈福禳灾。

顾云容自然也要随行。

贞元帝迩来龙体欠安,冯皇后投其所好,跑去道观为其进香,俨然存心讨好。

顾云容腰还疼着,并不想去,但宫人再三强调在京的王妃都要随行,她也不好临时装病,回头冯皇后万一派太医来给她诊治,她就要露馅儿。届时一个装病不愿为公爹进香的名头扣下来,又是一桩麻烦。

冯皇后坐在便殿里慢条斯理啜茶。坐在下首的沈碧梧实是忍不住,细声道:“姑母,此事……”

不等沈碧梧说完,冯皇后就冷下脸,猛地一甩,将茶盏砸到了沈碧梧脚边。

沈碧梧平日向来自若,但眼下着实被那桩事堵得不轻,心慌意乱,忙不迭上前跪在冯皇后面前。

她低声哀求:“姑母万千想想法子,如若此事抖出来,那沈家……”

“想法子想法子,你说能想什么法子!”

冯皇后怒目而视:“若是杀了顾家人,衡王必不会善罢罢休!届时顺藤摸瓜,说不得就能跟着查出你家那腌臜事!这就是不打自招,自己伸着把柄让人抓!若是不杀顾家人,万一他们当真是想伺机而动,那沈家那件事有朝一日仍是会被捅出来!”

“你说说看,”冯皇后冷笑一声,“这经怎么念才好?”

沈碧梧低头缄默。

冯皇后一甩衣袖,重新坐下:“也是你嫁那男人没用,要头脑没头脑,要手腕没手腕,指靠不上。但凡太子能有衡王的一半本事,你这事怕是早就了结了。可恨太子非但各样都赶不上衡王,还不得陛下欢心,我这些年为着给他固位,不知操了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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