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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在娃综啃弟老爆红了/咸鱼带反派幼崽上娃综后爆红了(159)

陆且想了想白江山那副油腻爆表的样子,摇头失笑。

“看,连你都不要。”

白栩伸直长腿,望向悠远的夜空,眼底因为酒气浮上一层浅浅的水光。

“你以为他是真的担心我吗?不是的,他是担心我出事以后,公司股价会跌,产品卖不出去,爷爷会打断他的腿,说不定还会逼他离婚——可笑吧?媒体都说白江山的人生大起大落,十分具有传奇色彩,可谁在乎,他的每一个高光时刻,都是用我的人生做基石。

他记得公司每位股东的生日,却不记得我的,他知道分公司一月有多少流水,却不知道我高中时期,一天有多少零花钱。”

想起这事儿就好笑,白栩从鼻子里轻哼出来。

“那天我终于跟他说了这事儿,我说我高中寄宿在老师家时,每月只有两百块零花钱,但那时家里每月给老师好几千,中间的差价去哪了呢?你猜他怎么回我的?”

“怎么回的?”陆且定定注视他。

白栩又是一笑,笑容在灯光下透着诡异的苍白,“他问我怎么不早说!好笑吧,我他妈毕业都五年了,他问我怎么不早说!”

陆且沉默了。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关心孩子的回答。

饶是陆且不通人情也知道,倘若白江山真的关心白栩,早在当时就应该发现问题,他应该为白栩主持公道,把缺德老师痛揍一顿。再不济,也可以私下补贴白栩零花钱。

可他却什么也没做,时隔多年,才从白栩口中得知真相。

然后他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怎么不早说?”

如果早说有用的话,白栩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开口。而他开口的目的,也并非想要白江山为自己主持公道,他只是想从白江山那里听见一声“对不起”罢了。

很显然,白江山选错了答案。

冰凉的雨丝落在脸颊,像是从眼角涌出的泪珠。

白栩用力吸了吸鼻子,又低头去瞧那些色泽可爱的马卡龙,然后他的笑容愈发怪异,像笑着哭泣的魔鬼。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吃甜食,还能是为什么呢?我零花钱那么少,要存很久才能买得起一块蛋糕。你以为这是白江山一个人的错吗?不是,他老婆也有份。

我还记得那天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因为公司状况又变差了,温清妍领我去校长家,逼我给校长跪下,一脸苦相地哀求学校给我减免住宿费。她找关系开了特殊情况证明,学校同意提供助学贷款,只是银行要多收一倍利息,她觉得亏了,就连学校住宿费也不想给我出。

那天我感觉天都塌了,还以为家里真是穷得没活路了。

然后我边读书边赚钱,一天做四份工,只睡3小时,却只敢花10块钱在一日三餐上。

结果呢?她只是怀孕了。

还记得白瑭出生那天,我跑到医院,像个局外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容,我一遍遍地问她,为什么。

她头也没抬,满脸厌弃地说:‘妈妈怀孕了,你不知道吗?公司那么困难,我怀孕怎么出去挣钱?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让你吃点苦怎么了,这也是为你好。至于你说我不顾及你的感受,我怎么知道你会自己吓自己,我那时心情不好,怀孕的人都这样。’

你听听,多好笑啊,她肚子又不是我搞大的,凭什么这一切的负担,要我来承受?”

说着说着,他用手捂住了脸,有萤亮水光从指缝间浸润出来。

陆且没有安慰他,只是静静看着黑暗中的小巷。

好一会,白栩才又放下手,扬起一个破碎的微笑,“从医院回来那天,我花二十五块,在学校门口的甜品店买了一块马卡龙。你知道吗,那家店正播放着你的《暗涌》,那是我第一次听这歌,突然有种被撞破心门的痛感。但随着歌曲结束,主人公在晨光中醒来,我仿佛也获得了新生。

我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试着扬起笑容,我感觉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我的骨骼里生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猜,那一定是推动我活下去的勇气。

不满你说,那天我本来打算,吃完这个马卡龙,就跑到马路中间去躺一躺,如果运气不好被车子从身上碾过,那我的一生也就解脱了。

天哥,你还说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能低下。其实某种意义来说,你是个天才。”

“你真这么想?”静静听他说完,陆且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是啊。”

白栩笑了笑,随即却搓搓脸,用轻快的语气说,“不过你可别以为我在夸你,我现在醉了,一切都是胡言乱语。前面那些话你也都忘记吧,那并不是真的。”

陆且点点头,嗓子干得发疼:“……好。”

之后又是一长段沉默。

陆且还是没有看白栩。

他仿佛回到五年前那个清冷的夜晚。

他人生的第一张唱片刚刚发行,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偷偷到各大唱片行去看销量。

路过京大校门时,正巧碰见红灯,他摇下车窗,听见路边的甜品店正播放着他的主打歌。

甜品店里有个刚买到马卡龙的少年,原本愁苦的脸庞随着歌曲的律韵而逐渐展开明媚的笑容。

上一秒,他那黝黑的漂亮眼眸里涌动着绝望的深渊,仿佛怪兽的大口,即将将他本人吞噬。

然而下一秒,星星却落在他眼中,那无边的黑境裂开了缝隙,沁出一缕幽蓝的碎光。

陆且无法与少年共情,但在那一刻,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了,唯余那抹纯粹笑容深深印在脑海。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在陆且的胸中激荡,旺盛如野火。

有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天,他原本也是打算,如果唱片销量不好,就到马路中间去躺一躺。

自打父母过世,他的世界便满是黑色,只有在音乐里,他才能看到情绪的色彩。

然而那天,在音乐之外,在少年眼中,他第一次窥见了幽蓝的碎光。

那是黑暗里的野火,不明亮,却温暖。

“白栩。”

好半晌,陆且才叹了口气,用寒潭冰裂般的嗓音再次开口。

“你来出演《野火》的男主角吧。”

白栩怔住,从路灯的微光中定定看着他。

好半晌,唇边绽放一抹明艳无双的笑容。

白栩轻轻点头。

“好的呀。”

第79章

早上。

白栩睁开眼,迎面就看到一颗炸毛的鸡头。

“……”

没错,是鸡头。

还是一只色彩鲜艳的大公鸡,顶着一把耀眼的红冠子。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十秒,这鸡的尖喙就要啄到他额头上,可惜,他恰在此时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反倒把鸡吓一跳,乌溜溜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这货抻直脖子,亢奋地扑腾起来。

“咯咯咯咯咯——!!”一边叫一边摇摇晃晃地从窗户飞了出去。

看这样子,是做贼心虚?

干,果然刚才就是想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