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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非你(44)

桑虞左右探寻,和上个月相比,它起码多长了两倍的花苞,一枝绝大多数有五个以上。

岑野站来近处,和她一并踩在为数不多的余晖上,追逐她的视线,聊的也是月季:“粉色龙沙宝石,今年很懂事,比前两年的花骨朵都要多。”

“绝对会爆花,再等一段时间开出来,就是一面花墙了。”桑虞欢喜地说。

她对月季有天生的难以抗拒,任何品种都是,更何况是面对有月季届颜值担当之称的粉色龙沙宝石。

“还好吧。”岑野不以为意,“估计不怎么样。”

桑虞不自觉泄露憧憬:“一定不会,我在网上看过视频,粉龙爆花真的又仙又壮观。”

“你想来看?”岑野利索地自问自答,“行,到时候通知你。”

桑虞:“……”她有这个意思吗?

团子十来斤的重量压上手臂,桑虞承受的时间十分有限,不会儿便把它放去地面。

她和猫主人说:“天快黑了,我先走了。”

岑野划拉了几下手机,似是没找到想要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桑虞茫然:“什么?”

岑野言语简练:“合照。”

桑虞这才想起来,上午在奶奶家的尴尬一幕。

她抓紧时间解释:“那是以柔拍的,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们现在要演一对,手机里面保存一张合照,或许会方便些。”

岑野若有所思地颔首,赞成:“嗯,所以我也需要。”

桑虞心想有道理,用微信发给了他。

岑野收到后,快速点了保存图片,设置成屏保。

——

第二天,桑虞还处于难得可贵的休假状态。

她计划回一趟父母家,一是想尽可能地多陪陪他们,二是送过去奶奶给的土鸡和蔬果。

桑虞提前向桑家胜打听过,赵秀珍上午要化疗,她便悄悄跟去了医院,和医生询问病情,下午再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家里。

化疗可以称得上是当代的一大酷刑,几经折腾的赵秀珍脸色更差,却在见到她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后,强撑起身子问:“小岑奶奶对你还好吧?”

“特别好。”桑虞贴住她坐,握住她瘦削的手,长密的睫毛低垂,掩下了快要溢出来的忧心忡忡。

“那就好,下次再去看老人,叫你爸爸准备一份厚礼,我们不能失了礼数。”

赵秀珍最是关心:“你和小岑处得也好?”

“好啊。”桑虞不假思索地回。

这不是她宽慰妈妈的托词,认真回想,她和岑野重逢以来,日常的交流相处还算自在舒服。

除开个别时候,被他怼得接不下去话,羞得想逃离地球,换个星球生活。

赵秀珍放心多了:“行,你们自己磨合,多交往几个月,要是觉得他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可以考虑结婚,你们也到年纪了。”

在厨房处理土鸡,准备给赵秀珍煲汤的桑家胜故意没关门,耳尖地听见,小跑出来发表意见:“怎么就聊到结婚了,晚晚和他才谈几天啊。”

“我能不知道吗?。”赵秀珍中气不足地回,“我不是让他们谈几个月再看嘛。”

入耳这些,桑虞在妈妈旁边缩成一团,没胆子吭声。

她和岑野可是已经领证了。

——

次日清晨,桑虞按时去舞团打卡。

沈亦淮一如既往到得早,第一个同她打招呼:“阿虞早。”

“早。”桑虞干巴巴地应声,快速擦肩而过,去换舞鞋。

沈亦淮定在原地踟蹰片刻,跟上去说:“附近新开了一家苏州菜,中午我们去试试?”

类似的尝新邀请,以往时常发生,桑虞每每都是兴致盎然地接受,为此可以愉悦好几天。

但而今她只感到一阵烦闷的堵,仿佛置身在一场连绵不断的梅雨季,想都不想就拒绝:“不了,我吃食堂。”

训练到十一点左右,桑虞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恰巧遇见在隔壁练功房,编排其他舞剧的同事。

她们昨天晚上在南城大剧院出演了夜场,上午在家休息,中午才开始上班。

几个女生全是提前在食堂解决了午饭,刚从那边过来,正在讨论:“那道小黄鱼好一般啊,还没有我做的好吃。”

“空心菜也不脆,叶子都黄了。”

“大锅菜嘛,正常,比得过小炒才奇了怪了。”

桑虞和她们走到一块儿,好奇:“今天食堂的菜不好吃吗?”

“和以前差不多。”一个同事说,“反正毫无新意。”

桑虞没来由地想到了前天在岑野家吃的那顿晚饭,想到他说的可以去他家蹭饭。

不过这个念头刚浮出水面,就被她摁了下去。

想什么呢,人家就客气一句,她怎么好意思顺杆往上爬。

再回练功房跳了一个小时,桑虞停下来,打算和同事们去食堂。

她翻找背包,用湿纸巾擦干额头和脖颈的汗珠,顺便瞧了瞧冷落了一上午的手机。

有岑野的微信。

cen:【吃饭没?】

清汤小鱼:【马上去吃。】

cen:【正好。】

cen:【我午饭做多了,青菜不能剩到第二顿,帮个忙?】

桑虞微怔。

cen:【我在你们舞团门口。】

作者有话说:

岑野:想要拴住媳妇儿的心,得先拴住媳妇儿的胃。

(明后两天有加更)

第25章 缝针

◎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公。◎

如同每一个在舞团挥汗如雨的晌午, 桑虞和同事们一道下楼,却没有一起去食堂。

经过大门时,她和一伙人打声招呼,小跑向了被电动推拉门阻碍的岑野。

他来都来了, 总不好一面都不露, 叫人原路返回吧。

小秦几个鬼灵精偷偷摸摸跟了桑虞一截路, 瞅清楚她去见的人是谁后,脑袋凑到一块儿, 嘿嘿直乐。

“桑虞姐和他修成正果了吗?”

“不知道啊, 没听说。”

“啧,都来团里送饭了, 估计快了。”

“小哥哥加把劲儿啊,我看好你!”

跟在人群后方的沈亦淮面色犹如一潭死水,生来温和的声线像滚过了碎裂的冰渣,提醒她们:“午休时间不多了。”

上级没有直接下命令, 却胜似在下命令, 一伙人不敢多逗留,你推我拉地跑去了食堂。

沈亦淮本人却忽略了午休的倒计时,在原处望了大门半晌, 一向舒展亲和的眉头渐渐收紧。

这时乌云在顶空翻滚,绕膝而过的春风有料峭的寒。

岑野依然不为变幻无常的气温所动,衣衫单薄地定在风口,淡然闲适地面对舞团内部, 手上提一个超大号的保温桶。

桑虞顶一颗标准的丸子头, 跑到他跟前:“你怎么真的给我送饭了?”

“又不是专门给你送, 是做多了。”岑野不温不火地强调, “我家附近除了你, 也找不出第二个熟人。”

“哦。”桑虞讪讪的,“你吃了吗?”

她瞧着他带来的保温桶体积不小,不像是一个人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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