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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计(9)+番外

独食?他冷笑,“兄台不怕见到了天都美人后悔恨爹娘生了自己这样一张脸面?”

那人气极,瞪着慕程正要发作,可忽然脸色大变,颤着声音说:

“你……你别动!”

慕程不耐烦地转身要走,那人猛然大喊:“小心!——有蛇啊!”慕程一瞥眼见到墙边竹树上盘踞着一条竹叶青,手指刚想弹出一个指风,没想到忽然一股蛮力袭来,那人竟是用尽全力把他推倒在地,而他自己脚下不稳,也重重地跌落在慕程身上。

慕程的胸口被猛力一撞只觉得疼得发闷,长这么大,第一次当了人肉垫子,而那个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蹭着他胸口坐起来,自以为反应奇快地从身边的锦囊里掏出一把把东西扬了起来,黄色的粉末顿时四散。

慕程一把推开他,脸色铁青地站起来,“你这是在洒什么?!”

“硫磺啊,居然有蛇,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他的嘴角无端抽 搐,他生平最最讨厌的就是硫磺的味道!而这人,居然还洒了他一身!眉间阴云密布,他慕程还是第一次动了想唤出蛇群来杀人的念头。

“喂,你不谢谢我啊?我好歹救了你一命啊!”看见慕程掉头就走,那人反而觉得很是不满。

那竹叶青,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如果他今天带了碧玉青蛇出来,方圆十里都不会有蛇敢靠近,明明是他莽撞差点误伤了自己,却偏偏敢说救了他一命?

他冷厉地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他还不知道已经触怒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想不到我生平第一次扑倒一个男人,居然是被蛇吓的,一点都不浪漫……”

慕程再也忍不住,头也不回地踢起一颗小石子手向后一扬,石子打向那人头顶的竹树,没到一眨眼的功夫,身后便响起那人的尖声惊叫:

“啊——怎么蛇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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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说的这个梅子嫣,语气天真无忌,性情直爽,煮人应为救人吧?”我嗅着青梅酒的气味,嘴角微扬。

“夫人说的是。她救了那落难少年,对作恶的三人小惩大戒,其实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吕思清是一游方郎中,年少气盛,输了也不过是依约喊了她一声‘姑姑’,可见,”闵四空笑着摇头,“她也不过是个玩心稍重了一点的善良女子罢了。”

“那慕程是个好人吗?”我问。

闵四空沉默了一瞬,“夫人觉得呢?”

“我想他放弃沈碧俦应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是为了她好;娶东庭的郡主,也不一定会不幸福。不过,至于梅子嫣与他的初见,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先生要说的就是这两个人的故事?”

“不是,是三个人的故事。”

闵四空走后,我独自一人坐在亭中,轻轻地向前伸手握住那装满了青梅酒的小酒杯。

他给我留了一杯。

我缓缓地喝下了这杯酒,又酸又甜的味道似乎与某段记忆中的情景重合。那天夜里,我又见到了那个素衣女子笑眯眯地趴在窗口看着窗内青衫男子的身影,那男子负气地把一堆青梅扔进瓮里,一副想报仇雪恨的样子,素衣女子还不忘搭上一句:

“喂,记得要放酒糟……哦,还有要把坛子的口封紧了,味道要像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青梅酒,否则……”

“闭嘴!”那男子转过身来吼道:“再罗嗦今晚让青儿陪你睡!”

素衣女子的脸顿时白了,乖乖地噤了声。

……

醒来时,那青衫男子的脸,我印象全无,只记得梦里自己那种又欢喜又心酸的感觉。

不知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

第十章 哑奴

绥德亲王府的书房中鹤嘴炉焚着水沉香,丝毫没有夏日暴雨前的燥闷气息。 “公子,公子?”明书连喊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公子,药监司的彭大人和杏安堂的何掌柜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吗?”明书问。

慕程放下手中的书简,淡淡地应了一声“见”。那日离开圆觉寺之后心里隐隐觉得怪异,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妥,直到祭祖那天在皓月居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才醒觉过来,那天让自己当了一回人肉垫子的原来该死的是个女人!

丑得不想再见第二面的女人!

要不是看着东方家的人接走了她,他敢说那天日落之前她肯定被扫地出天都。

彭安与何盛进来时恰好看到了慕程阴晴不定的脸色,他们兀自对视一眼,行过礼后何盛对彭安猛打眼色,彭安硬着头皮说:

“世子,今晨陆怀济到药监司撤回了解散怀济堂的申请文书,陆家抵押的那两座药山的欠款也一并还清了。世子您看这……”

“何盛,这是怎么回事?”慕程嘴角绽出一丝笑意,望着何盛的眸子却冷光摄人。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掉了,这两人着实有本事!

“世子,本来陆怀济已经低声下气地到杏安堂来求药去治他不成器的儿子的手,而怀济堂因为购入假的野山参而亏掉的一大笔欠款也用了自家的药山抵债,没想到昨日他竟然奇迹般地把银子还清了……”何盛说到这里便顿住了,“世子,事发突然,本想今日便去办好一切手续的,没想到……”

“东方家的人发的善心借他的银子?他儿子的手不想要了么?”慕程还是没有发火,不紧不慢地说:“我交代过你,那两座山我是非要不可的!”

“世子息怒,陆怀济儿子的手被人治好了,银子听说确实来自于东方家,可是并非东方家敢撕破脸皮出面相助,而是东方澜的老母亲身上长了痈,久治不愈已经多年,老人家为病痛所困,一年前东方澜悬赏三万两白银遍寻名医未果。而陆怀济所欠三万两白银就是因此而来。”

慕程眉头微蹙,一个白衣沾灰脸色蜡黄的形象忽然跳上心头,“治好了陆泽鹏和东方家老夫人的人是谁?”

“听说是从东庭来的一个女大夫,叫梅子嫣。”何盛额头渗出冷汗。

原来,她叫梅子嫣。

名字很美,可惜是个无盐女,更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慕程想,陆府那两座药山,暗骗也好,明抢也好,都是他慕程的,迟早而已。

慕渝一进来便觉得气氛不对,他望着堂兄慕程沉默的脸,笑道:

“三哥,我说你怎么让东明她们呆在外间呢?原来在议事啊?”他对何盛和彭安挥挥手,两人见慕程没有发话,便知机地退下了。慕程睨了慕渝一眼,道:

“你所谓的妙计原来不堪一击,想来我是高看你了。”

“三哥你当时若是愿意为东明讨个公道,那药山早就是你囊中之物了,知道我出手偏还拿族规来制约我,否则陆泽鹏又岂会只是险些废了右手?这次来我是想跟你说一声,东明的事我是管定了,明日我便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敢跟我慕渝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