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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的爱与哀愁(5)

说着,攥着他的手腕把手按进水里。

螃蟹一进水,松开钳子游开了。

再看洛亦轲,右手食指已是破皮流血了。

“叫你哥?我叫你苏大混蛋!我要靠手吃饭哪!”

完全是不讲理了,可是苏警官却受用得很。

巴巴结结地翻出创口贴,却先把受伤的手指含在嘴里细细地舔。

突然就静了下来,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暧昧,说不出的撩情。

两人虽身体交融多次,但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如此煽情还是第一次。

洛亦轲先回过神来,抽回自己的手指,劈手夺过创口贴,气呼呼地胡乱裹着伤处。

一点点的红晕却在脸上浮出来。

象刚画完桃花的毛笔,浸入装了清水的笔洗里,一丝一缕,浸染出几许风情。

苏惊涛笑着象一只偷了腥的猫,不错不错,还会脸红,还没有真的冻成冰块儿,有救有救。

7

两具年青的躯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苏惊涛平日能言善道,在这般旖旎的时刻却是格外的沉默。

大手一寸一寸地在洛亦轲身上游移,从脖子,到锁骨,到纤瘦的腰腿,仿佛述说着千言万语。

洛亦轲睁着一双清明的眼睛,黑暗中其实看不清楚,但他还是看着那个男人。

第一次,在与人做爱的时候,细细地用身体感受对方的点点触摸。

他其实心中明白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呵护,即便在第一次的时候,他也不曾粗暴,聪明如亦轲,何尝不知道他的在乎,甚至是爱?

只是,在自己短短的二十一年的生命中,最大最可怕的伤害,无一不来自于那名为爱的借口。

被深入的疼痛瞬间而来,亦轲微微抬起头,急促地呼吸两口,以减轻那种椎心刺骨的痛。

苏惊涛停下动作,轻吻着男孩子布满细汗的背,让他汗湿的柔顺的发在手指间水一样地滑过。

“轲轲,”他俯在他耳边说,“放松,放松。我们可以一起快乐。”

疼痛来自于拒绝的姿态,而拒绝的姿态来自来拒绝的心。

但是,夜是这么长,这么黑,而一天一天独自渡过的日子,是那么地孤独,那么无助。就让我释放心灵一次吧,只一次就好。

洛亦轲慢慢地放软了身体,也放软了心。

一切平息之后,两人清洗了身体,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着。

苏惊涛知道洛亦轲怕冷,早买好了电热毯,开了低档,温温地熨贴着。

苏惊涛说,“轲轲,跟你打个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团成一团睡觉。这样,我就不能抱着你睡了。”

洛亦轲翻了个身,继续着蜷缩的姿势,“你抱着我干嘛?我又不是汤婆子。不是有电热毯吗?”

苏惊涛捏捏亦轲的耳垂,那种棉软之极的触感,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么个聪明人,偏偏总要装傻。来,你试着睡平,我们靠紧点,来,试一试。”

洛亦轲心里想,就只这一晚,只有这一晚。

苏惊涛把舒展开了身体的男孩抱过来,“嗯,这样多好。睡觉睡觉,我的小神童。”

“我也跟你打个商量,苏惊涛,别叫我神童行不行?”

“行,那我叫你轲轲。”

洛亦轲从鼻子里哼一声,这个人!

暖烘烘的,又有爱人在怀, 苏惊涛很快睡着了。

朦胧之中,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手指,沿着他脸的轮廓,缓慢,犹疑地划过。他刚刚想要抓住那细微的感觉,那只手指倏地逃开,如同被惊飞的蝶。

早晨起来,苏惊涛发现洛亦轲不在自己身边。

他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下巴枕在手臂上,凝神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他回过头来,定定的看了苏惊涛一会儿,站起身来,开始换衣服。

苏惊涛也忙从床上起来,边穿衣边说,“你等会儿,我给你做点早饭。”

洛亦轲说不要。

苏惊涛说,哎,轲轲,晚上过来吧,我给你做蟹黄面。

洛亦轲并没有转过身来看他,只说不用。

苏惊涛为他言语中的冷淡而有些发蒙。

这个孩子常常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有幻觉。

那微微迎合的身体,那飞掠而过的手指,真的只是幻觉?

一连几天,苏惊涛都没有见到洛亦轲,应该说,他根本找不到他,也联系不上他。

苏惊涛对着自己苦笑。

8

门铃响的时候,洛亦轲刚刚合上眼要睡。

门铃很执着地继续响着。

挣扎着爬起来,胸前的闷痛绵绵地一波一波又涌上来。

摸到门边,打开门,有刹那间的愣神。

是苏惊涛。

洛亦轲记得自己不曾告诉过他自己的地址。

一时间,两人站在门口,一个不进,一个不退。

苏惊涛看着那个男孩苍白如雪的脸色,先开了口“怎么?病了?别在风口站着。”

洛亦轲闪身让进他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床边,“你请自便吧,我要睡一会儿。”

苏惊涛连声说:“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吃药了吗?”

洛亦轲已经蜷进了被子里。

苏惊涛听他这么一会儿就咳个不停,走过去伸手一摸,被那火热的触感吓了一跳。

苏惊涛推推他,“快起来,你得去医院。”

洛亦轲更深地往被子里钻去,“我不去。”

几天以来的郁闷之气被他断然生硬的拒绝激了起来,苏惊涛呼地掀开被子,把他挖起来,扯着胳膊腿给他套上衣服。

洛亦轲昏昏沉沉地,全无反抗的气力,只有一张嘴还是不肯服软的,“我不去!”

苏惊涛搬过他的脸,那热度几乎灼痛了他的手心,“你要把自己包起来裹起来也不在这一会儿,别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苏惊涛一路拉着他走出了门。洛亦轲不断地轻轻挣扎着。

“喂喂,别拉拉扯扯的,大庭广众的,让人家见了以为我被绑架了。”

“我这么正气凛然地,看上去象坏人吗?”

“穿上制服象警察,脱了制服可不就象土匪。”

苏惊涛把洛亦轲弄进车里,给他系好安全带。亦轲靠在椅背上闭目不语,突然半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怎么知道我住哪儿的?”

“大刘说你病了好几天了,可是地址他也不知道,我打电话到你们栏目才知道的。”

“人家怎么肯告诉你的?”

“我跟他们说我是市局的,打你有急事儿。”

洛亦轲从椅子上撑起身子,惊痛之下复又靠回去,咬着牙道:“混蛋!”

“是,我是。”苏惊涛伸手拍拍他的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自嘲,亦轲早此时病痛交加,还是听出来了,定神看看了说话的人。

”这会儿什么也别说了,看病最要紧。”

到医院一检查,医生就开了住院单。

亦轲赖在走廊里不肯动地方,“我不住院,拿药回去吃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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