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点什么,让自己活过来。
我不想再困在那具自己打造的棺材里了。
我对Damonte说:“和我做.爱吧。”
他先是惊讶,随后是惊喜。
他把花塞到我怀里,然后兴奋地拥抱我。
“去洗澡。”
我命令他。
Damonte洗澡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直到他光溜溜地跑到我面前,我才回过神。
他俯身要吻我,被我制止。
“去床上等我,我洗完澡就来。”
Damonte很听话,乖乖躺进了我的被窝里。
我去洗澡,洗得很慢很慢,水流过我身体的每一处都好像在提醒我,我要跟余柏言告别了。
等到我洗完,我以为Damonte要么已经等不及走了,要么已经睡着了。
没想到,他还躺在那里,乖巧地等着我回来。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
余柏言或许也已经有了他的新生活。
我走向Damonte,在他充满期待的注视下上了床。
当我隔着厚厚的被子跨坐在他身上,而他的手拉住了我睡袍的带子时,我觉得胃里一阵痉挛,疼得我动弹不得。
我没忍住,躬下身子,又一次蜷缩起来。
Damonte吓了一跳,赶紧问我怎么了。
我像一只虾一样窝成一团,偷偷地抹了一下眼泪。
缓了一会儿,我能说话了。
我对Damonte说:“抱歉,我胃痛,今天还是不做了。”
第73章
Damonte走了。
他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委屈,我尽可能不看他。
一直到他走出去,我都没有再对他说一句话。
我真是可恶。
Damonte应该恨死我了。
过了一会儿,他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是今天不做,还是以后都不能做?】
我本可以不回复,但最后还是直接告诉他。
【还是算了吧。】
还是算了吧。
我根本没办法开启什么狗屁新生活。
我没办法坐在别人身上扭动,没办法接受别人的抚摸。
我甚至连和别人亲吻都做不到。
我只想要余柏言。
在感情这件事上,余柏言是我的启蒙老师。
在□□上也是。
他引导着我走向了他,可我没能把握住机会,让他逃走了。
算了。
真的算了。
这是对我的惩罚。
那天之后我再没见过Damonte,也没再想着用别人填补自己的空虚。
我向来缺德又恶俗,但不能再继续作恶了。
我安分守己地工作、生活,度过每一天。
我开始熟悉都柏林,熟悉爱尔兰。
却对往事逐渐陌生了。
就这样一直晃了一年又一年,我把余柏言送我的东西都归到角落的柜子里,只有喝醉的时候才翻出来,抱着它们熬过每一晚。
我也终于开始反省,为什么在过去那些年里,我有无数次可以和余柏言坦白心事的机会,却总是别别扭扭不肯让他知道我有多爱他。
爱这个字,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没能学会写好它。
2019年年底,我回国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因为太久没回去,想趁着假期,回去吃一顿正宗的老北京火锅。
落地首都国际机场那天,12月31号,一年的最后一天。
我拖着行李箱,排队等出租。
上车后,司机师傅问我要去哪里,我这才想起,在北京,我已经没有家了。
我去爱尔兰之前,把房子转租了出去。
我怔住了,然后赶忙说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出租车载着我往酒店去的路上,我订好了房间。
那里离我之前住过的小区不远,算是我从前最熟悉的一带。
路上,司机跟我说今年北京周边有跨年烟火秀,说保准儿特漂亮。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一点没想过要去。
我对那种热闹和漂亮不感兴趣,我只是回来想吃一顿火锅。
到了酒店,我洗个澡,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北京竟然下起了大雪。
我看着外面飘着的雪,突然有些恍惚。
莫名奇妙的,我拿起丢在沙发上的毛线围巾,穿上大衣,出门了。
那围巾,还是高中时余柏言送我的生日礼物。
跨年夜的北京,到处都是年轻人。
我混迹其中,却觉得格格不入。
他们热烈又张扬,看得我有些羡慕。
可我好像即便十七八、二十出头时,也没这样过。
那时候的我也八百个花花肠子,笑都很虚伪。
说着对烟花秀不感兴趣,可我还是来了。
我到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这地方人山人海。
我跑到一家酒吧,买了杯酒,很快喝完。
楼下的年轻姑娘抱着吉他在唱歌,吐字不够清晰,声音却很好听。
喝完酒,我拿着围巾往外走,在我踏出酒吧的一刻,一声轰隆,夜空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夜晚被照亮,耳边都是欢呼声。
我仰头看过去,觉得烟花都是陌生的。
一簇簇烟花不停地绽放着,然后只剩一缕青烟。
我目不转睛地看,直到脖子酸了,眼睛酸了,收回视线,身上已经落满了雪。
我抬手想要扫去头上的雪,就是在这时,我看见了三年没见的余柏言。
他在人群中,遥遥望着我。
第74章
人在过分思念的时候,大概是会产生幻觉的。
当时的我以为眼前的余柏言是我的幻觉。
我就那么杵在原地,不敢眨眼也不敢动,生怕打破这场有些美妙的幻境。
眼前的人来来去去,偶尔会遮住我的视线,我想恳求他们不要挡住余柏言,我好不容易才能“看见”他。
直到余柏言朝着我走来。
那天雪越下越大,烟花越放越灿烂。
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当他走到我面前,我不管不顾地抬起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接吻。
余柏言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我们两个人,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之前的那些事,他没突然不理我,我也没有三年多没见到他。
就好像昨天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约好一起跨年,然后约会。
一切都无比自然,甚至连接吻的感觉都和从前并无二致。
路过的人们侧头看向我和他,我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小声地议论。
但那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只是,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又接吻了。
那是2019年的最后一天。
漫天的大雪,和冒雪走来的他,成了我记忆中最为珍贵的画面。
余柏言瘦了很多,人看着也憔悴了。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也一定和三年多前的那个笨蛋不一样了。
只是,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聊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余柏言带我回了家。
那个时候,他一个人住,在北京五环外租了个小公寓。
当时打车很难,我们顶着绚烂的烟花走了很远,然后乘地铁回他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