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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受(8)

但因为此事重大,闹得连苍墨都惊动了,所以其他的苗头也都暗止不动,苏思宁的日子,过得还算清静。

半夜,管家被吵闹声惊醒,连忙批衣起身。吵闹声是从关押黑衣人的水牢里传来。

赶过去以后,却见黑衣人不知怎么挣脱出锁链,关键是,他手里拿了一个人。

是住在梅园的李清清,四川女子,性格直接而凌厉,好赌。

黑衣人面带诡异地笑容:“想不到吧,是这个贱人买的凶要杀人。”

管家惊讶,看着那个被利刃架在脖子上但面色犹冷的女子。她仍旧穿着鲜亮的黄色衣服,对照出眼中绝望的死寂分外鲜明。

“挣了几天好不容易才开了那链子,”黑衣人又说,“正在想要怎么走出去,这娘们儿就送上门来了。”

管家皱了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黑衣人继续皮笑肉不笑:“她还想来灭口呢,你说这最毒是不是妇人心?”

“拿下。”管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等等!”黑衣人才稍微慌了下,“你们敢上来,我杀了她!”

侍卫们稍微停顿了一下,复又听管家一句:“拿下。”

便不再犹豫,直接上前。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似乎才终于明白过来,手中这人,根本无足轻重!

从不置信到仰天大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再一瞬间,女子的脖颈间喷出了鲜红的血液。

这丝毫不影响侍卫们的行动,但在他们动手之前,黑衣人已经反手将匕首刺进了自己胸口。

当初是因为丰厚酬劳的利诱,加上得知苍墨不在,才壮了天大的胆子去刺杀少年。现在既然已经落入苍墨之手,那众所周知,自戕是最能逃避痛苦的选择。

“管家,现在如何?”一名侍卫问道。

“拖去乱葬岗。”管家回答,甩袖离开。

苏思宁听麦红说了经过,表情并没有太大起伏,只是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

依旧整天窝在屋里看书。但麦子姐妹和管家都知他已心生疲惫,比如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少了。

半月后苍墨回了银松堡,听管家禀报了事情始末,皱皱眉头。但是头两天并没有去找少年。

待到第三天,苍墨才始踏入小筑。少年在屋里,蜷在贵妃椅上打着盹儿,手上的一本书半开半合,落在了膝盖处。

被开门声惊醒了,少年睁眼,看见房门处的伟岸身影,那身影背后一圈初春的阳光,让他抬手遮了遮,也顺势化去那一丝眩晕。

“你回来了。”少年漾开笑容,放下书,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下了贵妃椅。

苍墨便也微笑上前,顺了顺少年的头发:“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苏思宁回答。走到桌边,给他倒茶。

苍墨在桌边坐下,看着眼前的人。气色还算不错,但是精神不佳,虽然看见他后眼神有一丝亮彩,但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

“你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没有好好睡觉?”苍墨于是问。

“啊?”苏思宁轻轻说,“该不会是麦青麦红这么跟你说的吧。”

“我自己没有眼睛吗?”苍墨挑眉。

苏思宁便低下头,不语。

半晌,苍墨才起身,开口道:“你过来。”

苏思宁虽不解,但也听话。起身过去,然后便置身在一个温暖强劲的怀抱里。头被男人按在胸前,耳边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少年闭上眼睛,眼角终于有了一抹湿意。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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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复又专宠那病弱少年一人,后院他人心潮暗涌,但有前车之鉴,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在麦青麦红,还有管家看来,堡主和少年的感情,这才算开始正式加温。堡主丝毫不掩饰对少年的怜惜之情,少年也安心接受,一如他自从进堡以来接受的一切,好的和坏的。

只是两人仍旧清白,偏偏清白中有那么一丝亲昵在。

“啪”,苏思宁落下一白子,唇角抿着笑。

苍墨挑眉看了他一眼,将一黑子落向那觉想不到之处。果然,少年立刻就变了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

苍墨笑笑,手上把玩着一颗黑子。

“这局我输了。”苏思宁道,开始捡白子。

“还来么?”苍墨也捡着棋子。

“不玩了。”苏思宁摸摸鼻子,“我将往后半个月的时间都输给你了。”

苏思宁自进堡以来,除了自己这个人,衣食住行所有的东西都是苍墨的,但是两人下棋也想找点乐子,于是定下的筹码是,输一局便给赢的人使唤一天。

苍墨大笑:“好,以后的事情先不说,明天陪我去书房帮我誊抄账簿。”

苏思宁抬眼看他:“银松堡的账簿怎好让我来誊抄?”

“管账的这两天回家探亲了,其他人的字太难看。”苍墨说着亦真亦假的理由。

苏思宁便不再说话。不表示认同也不表示不认同。和苍墨的是是而非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日,苍墨果然携了苏思宁去了书房。也真的是让他誊抄账簿。

这是苍墨第一次见苏思宁拿笔写字。字体也如他本人那样,秀气中透着一丝隽永,看似提笔无力,落笔却显现出生机。

账簿由谁来誊抄本无所谓,只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不要闲得生锈。这缘由苍墨不说明白,苏思宁也自然知道,当然也领了他的情。

然后这事便又使得后院的上上下下暗中议论。因为苍墨是向来不会让后院那些红粉蓝颜接触银松堡的公事的。更多的人看出了少年的与众不同,也有更多的人按捺不住自李清清那事之后便压抑心中的妒恨之情。

下人们更是三三两两讨论,毕竟堡主现在的态度如何,将是他们以后对待少年的态度的标示。即使他们对少年无情分,但若真是不同的,就要适当地表示尊重。

有人向麦子姐妹打听,麦子姐妹对视笑笑,指指天:“不可说。”

亦有人拐弯抹角问管家,管家冷冷说:“人做天看,顺着自己的心意做事,作恶自有抱,为善自有得。”

“哎哟管家,您什么时候一心为善起来了?”下人哂笑着问。

管家瞥他一眼:“我不为善,只是不作恶罢了。你们也从来没有做过恶,所以不用担心。”

“那管家您是说,我们做下人的,仍旧是只管尽好自己的本分就得了?”那人又问。

“何为下人本分?”管家问。

那人答:“听管家大人明示。”

“你无非是要问我,要不要对那位公子表示尊重之意,”管家说,“我从来没有对堡里任何客人不尊重过。这就是下人的本分。”

那人听了,便不再答话。

这几日,苏思宁都是在书房里度过,一天天练下来,提笔的力气终究是稳了许多,心也渐渐地静下来。

苍墨自然是陪在书房的,自己看着簿子或者书信,或者一本书,并不去打扰苏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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