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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天缘(31)

步小黛趁机掀开他,连滚带爬地往前跑。爬了没几步后背一阵撕裂搬痛,因为一只西瓜锤正中她的后背。她闷哼一声,双脚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但心里明白不逃只有死路一条,硬是咬紧牙关埋头往林子密的地方冲。

也不知逃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木屋。她披头散发冲进屋子,坐在桌子边,拖过装垃圾的竹筐低头吐了。跑得太急,跑茬了气,累吐的。吐完肚子疼,肩膀也疼,还累得无法呼吸,还害怕山匪追上来,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是真难受。

步小黛跑了,午饭没了着落。出门打猎吧没心情,烧锅做饭吧柴火又烧不着。沈星朝干脆揣着双手,侧躺在床上睡大头觉。

还没睡着,步小黛回来了。沈星朝听见她在桌子边又吐又抽气,本来懒得理,但躺了片刻还是躺不住,坐起身问:“怎么了?”

桌子边的步小黛头发散乱,满头大汗,脸色蜡黄。一手捂着右肩,一手伤伤心心地抹着眼泪。

沈星朝从床上直接翻身跳到她身边,按住她的右肩一探,眉头紧蹙:“谁伤了你?”

步小黛哽咽道:“山匪,要追来了,你逃吧。”

话未说完,沈星朝点了她的昏睡穴。

步小黛软软地倒在他怀里。

抓起步小黛的手,瞬间接好骨头,一一打通几处被淤血阻塞的筋络。沈星朝将步小黛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躺好,拉过被子盖严实。然后将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和野菜收进屋子,关紧门窗。自己拖了根条凳坐在院子中央,又将那块长满青苔的磨刀石搬到条凳前。

八个山匪策马冲进院子的时候,看见衣衫褴褛的沈星朝手拿柴刀,正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微微偏头,瞄柴刀的刀刃。

见几人进门,他头也不抬,也不吭声。

那个满脸是血山匪冷笑着问:“呔,大爷问你,那个娘们儿是不是跑进屋里去了?”

沈星朝没理他,朝柴刀刀刃吹了口气,然后侧耳闭目,貌似在聆听什么。

山匪摸不清头脑:“大爷在问你话!”

“嘘……”沈星朝嘘了口气,轻声道,“别出声,这把刀在告诉我,它饿了。”

山匪放声大笑:“这男的吓傻了。砍了他的双腿,让他看着我们玩他的娘们。”

众人高呼同意。

就在这时,沈星朝睁开眼睛,抬眼温和地一笑:“我娘子是你们打伤的?”

“是又怎么样?”

沈星朝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太好了。”

山匪摸不清头脑:“什么太好了?”

“我有借口杀你们喂刀了。”

“杀我们,就凭你手里那把柴刀?”那把柴刀刀身是弯的,又短又黑又重,刀刃还有些钝,劈柴还行,用来劈人嘛……

哈哈哈哈……

众山匪放声大笑。

沈星朝也不在意,弯腰磨起了刀:“我的刀磨一下就好。”

山匪们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大呼,手持武器朝沈星朝砍去,却通通砍了个空。

众山匪惊恐,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沈星朝的身影,只看见一道乌紫的影子在他们中间窜来窜去。

不多时影子在台阶上停住,是沈星朝。他手里提着柴刀,闭着眼睛慢慢地转着脖子。

然后满脸是血的山匪和精瘦的山匪惊恐地看见自己的同伴们从马上倒下,摔在地上,犹如破碎的鸡蛋,头和四肢散落一地。

“人太少了,不够热身的。”沈星朝嘟囔。

“鬼!”

“妈呀!”

两个山匪手脚发软,拉不得缰绳,从马背上翻落,裤裆里湿了一片,两人连滚带爬往院外逃。

逃到院门口被人挡住了去路。沈星朝将柴刀扛在肩膀上,斜斜地勾着嘴角,俊美至极,恍若当世魔王:“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还想走?”

“饶命啊!”

两个大男人,居然相互拥抱着跪到了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横流。

沈星朝微眯双眼:“去,那边有锄头铁锹,把尸体埋了。”

竹林的土质十分松软,两个山匪又吓破了胆,为了活命拼命挖土。不多时就挖出了一个一人高的大坑。两人将那些残缺尸首搬进去,又将院子里沾血的地皮也铲起来丢进坑中,这才扭头看着不远处的沈星朝。

“我们可以填土了吗?”

沈星朝端着杯竹叶茶,坐在院子中央晒太阳。他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填土只需一人。”

话刚说完,精瘦山匪一铁锹拍在同伴头上将同伴拍下坟坑,回头大喊:“我一个人就够了。”

沈星朝笑,手一挥柴刀飞出,片刻又飞回手中。

精瘦山匪捂着飚血的脖子,瞪着眼睛也栽下了坟坑。

沈星朝笑得更欢:“帮孤办事,你还不够格。”说着将柴刀往后一扔。

一道鬼魅般的影子闪出,接住了柴刀,单膝跪地。

“把坑填了。”沈星朝说着回了房间。

步小黛仍静静的躺在床上,眉头微蹙,精致的小脸苍白到可口。

“月事?说谎精……”沈星朝咬牙笑笑,走过去俯下身就咬。

练完刀杀完人,又晒了会太阳,他浑身充满了力量,男人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像一头精力充沛的狼,想咬人吃人。

……

疼痛让步小黛冲破昏穴惊醒,忙去抓袖中的弩,弩已经连同衣服一起不见了踪影。她挥了爪子朝身上的狼本能地乱打乱挠。恶狼躲闪不及,左颊立刻多了五道血痕。可他正在兴头上,也不介意,低头贴在步小黛耳边轻声道:“跟我过了吧。”

步小黛哭出了声。

许久,沈星朝一脸餍足地从屋里出来。怀中抱着昏迷的步小黛,脸色苍白如瓷。

寿合带着一干影卫等跪下:“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第二十七章

破庙里的干草堆上,穆石睡得很不安稳。他梦见步小黛被头大山似的老虎叼在牙齿缝里,一双手还在朝自己挥舞,呼救:“笨石头,救救我,救救我!”

可他全身是伤,怎么跑也跑不快,眼睁睁看着老虎叼着步小黛消失在视野中。

于是他就醒了,醒了后伤伤心心的哭。他的小黛已经死在侍天河里了,河水那么凉,也不知她在哪块泡着,有没有被鱼啃咬。

他想回去找步小黛,可他身负重伤,连路都走不了,还要护送定天仪,不得不让他的小黛在地洞里泡着……

哭到大脑发晕,眼皮发重,他又沉沉地睡了下去,脸上渐渐渗出通红的颜色。

片刻,庙门被人推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抱着一个包袱走进来。

她放下包袱,走到草堆边一试穆石的额头,滚滚烫。再解开穆石肩膀上的绑带,伤口上全是脓。

她的眼泪登时就涌出来了,往下一趴,死死地搂住了对方,咬着嘴唇呜呜地哭。

穆石浑身发凉,鼻孔里却呼出滚烫的气流。身体像是漂浮在天上,一上一下地沉浮。耳畔依稀回响着女孩的哭声,好像是步小黛。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用沙哑的声音安慰:“小黛,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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