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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魔后齐忆暖(24)

作者:雪脂蜂蜜 阅读记录

终于山下出现了死人,刚开始是位老人家,正磕头苦求木非救他,磕着磕着便趴在地上不动了。不一会儿又是一位女子倒地……

短短一个早上,山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上百缕刚刚离体的蓝色魂魄茫然地在山间飘荡。可还是源源不断有人进山,想求唯一能救他们的大夫救他们一命。

“木非,我们的钱够了,不要再赚了……”找到正在洗手的木非,我说。

他慢里丝条地用毛巾擦手:“够了就好,我们可以买所更大的房子,明天我们就离开这。山下死了那么多人,这里很脏,不要也罢。”

我脱口而出:“我们不能走。”

他笑笑:“做完最后这单生意我们就走。”

“什么生意?”

他却不再回答,回屋更衣,做饭,叫我吃饭。

晚饭过后,门咚咚咚被人敲响。

木非坐到厅堂中间,懒洋洋地拿起一本书翻阅,柔声道:“忆暖,买家来了,开门。”

我狐疑地走到门口,拉开大门。

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在凡间的尤及,或者说,一个凡人。

和以往一样,他还是那么美。也许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准确,但晶亮的眸子,夏日琼花般艳丽的容颜,让他在一干凡夫俗子的衬托下美得让人炫目。

他站在大门前不远处,一袭白衣,白色披风,身后是远处碧绿的竹林。凡间天光下的他身上没有魔气环绕,高贵得仿佛画里走出的谪仙。

我心脏一缩,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跑过去抓住他哭一场,让他想办法治住这场瘟疫。

但我不敢动,因为他虽然有着尤及的容貌,却是个凡人。身上没有半分魔气,是个实打实的凡人。而且他看见我竟没半分反应。

“南州七郡郡王尤及,求见木大夫。”他的声音爽朗清透,一如既往,像极了清冽的山泉。

我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

领着尤及和他的两个侍卫进了大厅,木非依旧坐太师椅上翻着书,漫不经心的样子。

“木大夫……”尤及开口。

“百万两雪花银。”木非抢过他的话头,点出了他的来意,“换根治瘟疫的方子,方法。”

两个侍卫捏紧了拳头,尤及还保持着镇定:“先生,百万银两是秦城一年的税银,此番救灾已耗资……”

“一百一十万两。”

“先生,我不是为自己求先生,是为万千百姓。”

“一百二十万两。”木非连眼皮都没抬,慢慢加着价。

尤及死死地盯着他,放低了声调:“山上那么多尸体,先生看不到吗?”

“一百三十万两,”合起书,木非抬头看着尤及,笑了,“不二价。”

“唰”的下拔出佩剑,尤及的剑尖指向我的喉咙,眼睛还看着木非,语音带笑:“先生,这个女人什么价钱?”

木非再笑:“两百万两,先见银子再交方子,殿下,疫情凶猛,等不得。”

站在原地静默半天,尤及收剑回鞘,吩咐左右:“传令下去,速速调来两百万两纹银。”然后对木非冷笑道,“两百万两,这么大笔钱恐怕会招来祸事,木大夫可要拿好了。”说完转身往外走。

“两百一十万两。”木非在他身后慢悠悠地说。

尤及被门槛拌了一下。

没错,这副平时正经,稍稍一刺激就失了仪的没出息模样,确是尤及没错。

我跟木非说:“我去关门。”

木非轻轻一笑,没出声。

我当他同意了,追了出去。

追到门口,尤及定住脚步扭头一脸探究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被两个侍卫拦住。

尤及挥手让他们退开,轻声问:“姑娘,有事?”

我瞪了他一眼,将他拉到门边,压低了声音:“我想踩你一脚。”

他一愣。

“我想掐你一下。”

他再愣。

我从袖中掏出一叠药方:“这是木非几日来开的所有药方,药方按脾胃虚实分人下药。将得病的人隔离,不得让他们接触没得病的人。他们用过的东西统统用开水煮过,死者焚烧掩埋。尤及,你一定要治住这场瘟疫,因为我讨厌别人得病。”

他犹犹豫豫地接过药方。

我冷笑一声,捂住他的嘴,用足十二分力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叫你不认识我!

“哦……”他差点叫出来。

在外面不能打男人的脸,我朝着他大腿内侧狠狠地一掐,使劲拧着不放。

叫你用剑指着我!

“你……”他脸都白了,“大胆。”

不动声色地揪住他的腰带往我这边一拖,我和他对上了眼,用口型说:“怎的?”

两人眼也不眨,用眼神使了半天劲,他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放缓了声音:“放手……疼……”

我松开手,朝他一挑下巴:“要是你不把瘟疫治住,别怪我看轻你。”

说完穿过气得龇牙咧嘴的侍卫进了门。

关上大门,四周一片安静。

我哼着歌,一蹦一跳往卧室走,忽然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药方送出去了?”

被抓了包,我浑身一僵,转身看着他斜倚着的方向,挤出一丝笑:“木非,银子够用就好。”

“幸亏你不是为我办事的人……”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我的娘子。”

“我……我……我睡觉去了……”说着话我想溜。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说:“娘子,今夜咱们……”

耳垂被他呼的气熏得痒痒的,像被蜂蛰了一样,我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巴掌。

还没打到他,他轻轻一捏将我的手腕捏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原来娘子是悍妻,有意思。”

我嘟囔道:“对不起。”

平常我们一窝睡觉,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给我感觉不太一样……

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飘过一种想法:他是男的,他真的是男的,他他他真的是男的……

他是男的,为什么我经常忘了这一点?

咽了口口水,边说着“我先睡了。”,边开溜。溜回卧房,立刻收拾了一床被褥跑到耳房,关门缩进被窝,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好半天他才回来,径直脱衣睡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睡着。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对我分床睡的举动,木非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去睡觉时,发现耳房的被褥被人搬回了主卧。

我再次将被褥搬回耳房,关门睡觉。晚上睡得极香,可醒来时睁开眼,又看到了床帐上模糊的比翼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我连人带被子搬了回去。随意闯进女子睡觉的地方是无礼的,我冲到外厅想与他吵架,可看到外厅桌子上放着的早点,还有他在朝阳中认真晾衣服的安静表情,便没了吵架的心思。

太过完美的人,注定勾不起别人和他吵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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