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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蜜色系(48)+番外

毕竟黑字落于白纸,能流传百年,定是唱出世人悲欢。

……

天空像是倒扣在头顶的海,白云则摇曳着飘过这片悬空的镜面。

我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和兰吃着便当。

兰在不久之后便询问我那晚哭泣的原因,笑言「明明原来哭的那个人是我,怎么后来就成了你?」

弯了弯嘴角,风带着初夏的潮湿拂过,我扭头看向窗外,并不想向任何人坦白那天的真相。

“阿蜜,有些事情说出来才舒服啊!”她原本清亮的声音,现在却低沉下来。

“……”我还是弯起嘴角,但我知道,自己脸上已经没有笑容。再看向她时,我被她决绝的目光戳去了其他方向。

“真是的!”她见我故意逃开这个话题,忽然抬手捏了一下我的脸颊,疼得我几乎流出眼泪。

“兰?!”我连忙捂住脸,吃惊地看向她。

“我还以为你得失语症了呢!”她生气地看向我,“好吧,既然那是你的秘密,为公平起见,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如何?”

“哎?”我奇怪的望着她。

“我会告诉你,那晚我哭着跑出家门的原因。”她望着我,眼色里终于带上之前所不曾有的严肃。

或许那便是我与兰关系深刻的第一步。

是她三分诱七分逼地让我说出了那些往事,在沾上大阪土地以后,第一次说出东京的往事。

身边是一样闲聊的同学,他们已经习惯了我的特殊。他们中也有人曾追问过我坐上轮椅的原因,但我只是保持着一贯的缄默,直到后来,也就不再有人关心我的事情了。

从沾上这里泥土的伊始,我就认为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方式。直到我同兰袒露了东京的往事,坦白曾经摄影的梦想,坦白那位少年,才发现,原来说出来的感觉也并不差。

“蜜,他一定喜欢你。”兰用最朴素的语言陈述了她的观点,“而恰巧,你也很在意他。”

“……”我盯着她,一瞬间便红了脸。可我并没反驳她,虽然兜兜转转,说他的每个举止都能牵动我,说我们之间曾存在一条模糊不清的线,但也许,兰的这句话,才是最切要害的。

“所以,你在害怕?”

“嗯。”

“他连你现在的地址都知道,你不怕他会来大阪看你么?”

“他不是那种人。”我低低回应。

“那以后……”

“兰,”我打断了她,我想也许在她看来,我的决定多少有些不可理喻,“没有以后了,大概。”

“……”她盯着我看了一眼,虽然一脸懊丧,却并未继续下去。也许我的表情阻止了她,少女叹了口气,推推眼镜终于转换话题。

“我的话,那晚其实是和爸妈拌嘴了。”她扭头看向自己桌边的那个黑色袋子,是她心爱的贝斯。

“?”我疑惑地望着她。

“反对我弹贝斯什么的。”她失落地望着桌边的乐器。

“那轻音部……”毕竟现在四天宝寺轻音部,加上兰也只有五个人。如果她退出轻音部,这个社团也许只有解散的命运。

“我才不会退部呢!”她决然地说道。

“诶?”

“因为有个人说,我最适合弹贝斯了!”她忽然扬起嘴角,扭头看向我时,脸上的微笑几乎涤荡了之前所有的阴云。

“有个…人?”我歪着脑袋不解地看着她,才发现少女的脸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樱红。她望着我,有些不好意思。最后终于不自然地笑起来:

“一个…喜欢的人。”

这个话题因为午休结束而终止,我没再追问下去。或许是性格使然,然而兰也没再提起。

我想她与那位她所喜欢的少年,必然不同于我的故事。他们拥有正常人的所有权利,也就会理所当然地彼此吸引。

而我,即便知道那位少年曾与自己相距咫尺,到头来,也只是沦为由美子姐姐与宏哥哥的结局。

——在人生的轨迹上渐行渐远。

……

向兰的吐露让我着实放下不少,但那一夜,仍像一场梦魇,连回忆都不愿意。自己竟会因为一张照片而愚蠢地做出那种尝试,只有父亲的话还会一遍两遍地在脑海中回荡。

是该放下那种执念的时候了,只要一心一意做好我最喜欢的事情就够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在某时总会显得捉襟见肘,但我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

而不要去想的最好方法,仿佛只剩下画画。

所以我期待每一天的社团活动,期待走进美术部,用油彩填补心里的空洞。

千岁的绘画还是会让人啧啧惊叹,虽然少年对这样的称赞并不在意。

连美术部的部长青木学姐,也总打趣着说要早点退部让位,这位少年让她压力颇大。但千岁也只是微微一笑:

“每个人的内心都不一样,说不上谁好谁坏。”

确实如此,不能将粗放的抽象画与精细的写实绘画相提并论。同样,也不能简单用绘画技术的好坏评定一张画成功与否。

每个人的内心都强大而复杂,那绝不是一张画能诠释完整的。

青木学姐从一开始便很中意我的画。她不同于千岁,是个常常挂着甜美笑容的幽默女生。中意我绘画的理由很简单,她对明丽的色彩很敏感,而恰恰,我画中那些反差色的碰撞总能触上她的兴趣。

每一次,她都喜欢站在远处,静静地从我身后看我画画。时间久了,我注意到了她的这个习惯,虽然于我无碍,但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询问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