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我渴了。”小梨花神色慌乱,胡乱找了个借口,也不等他伸手拿她,自己跳到了枕头上。
“好。”蔺望尘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水壶,往她的小茶杯里倒了一杯水来,用两根手指轻轻捏着端到她面前。
小梨花伸着小手接过,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他:“谢谢殿下。”
蔺望尘嗯了一声,把小杯子送回桌上,再次躺回床上,闭上眼,“还早,再睡会儿。”
从他睁眼,到再闭眼,他的视线一直没有落在小妖怪身上。
昨晚他那样,他心中有鬼,更有愧,此刻再面对小妖怪,他无法再像之前那么坦坦荡荡。
好在,两人如今体型差别太大,小梨花受身高限制,屋内光线又暗,她没有留意到太子眼神的异样。
见他和往日一般言行如常,态度依旧,小梨花心中高高吊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小梨花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拍着胸口,一屁股坐在了枕头上。
还好,还好,殿下没见着她那丢脸的样子。
演戏要投入,蔺望尘和往常一样,微微偏头问道:“怎么了?”
小梨花忙摆着小手:“没有,就是还有些困。”
蔺望尘:“那就再睡一会儿。”
小梨花哦了一声,躺在枕头上,可翻来覆去又觉得不是那么放心,试探着问了句:“殿下,我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的?”
蔺望尘不动声色:“我回来时,你就睡着了。”
“哦。”小梨花略微放下心来,继续问:“我昨天喝得有点头晕,我没、没说什么胡话吧?”
她本来想问说没干什么混账事吧,可一想那样太直白,就改了口。
蔺望尘面不改色:“不曾,我回来的时候夜已深,直接睡下了。”
小梨花又松了一口气,可还是追问了一句:“那我半夜有没有吵到你?”
“没有,我睡下去,再醒来,就是方才你喊我。”蔺望尘若无其事地答,又装作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下小梨花彻底放心了,小脸上也有了笑模样,摆着小手,声音甜甜的:“没什么的,我就是问问,我头一回喝酒,我怕我喝多了耍酒疯。”
“不曾。”蔺望尘想到昨晚小妖怪醉酒那一幕幕,嘴角轻轻上扬,可又一想到半夜那一幕幕,嘴角又压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庆幸小妖怪单纯好糊弄,否则怕是要哭天抹泪了。
面子没丢,脸还在,小梨花开心了,方才的愁云满面一扫而空,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梨花深刻总结教训,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一定不要再喝酒了。
不然,万一下次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当着殿下的面|裸|奔,岂不真的颜面尽失。
反省过后,小梨花从枕头上爬起来,在床上四处翻找了一圈,找到自己两只小鞋子,坐在床上穿好,一蹦蹦到地上。
蔺望尘偏头看她:“去哪里?”
“殿下,你睡你的,我自己玩一会儿。”小梨花笑着答,嗖一下蹿到桌上,抓着绳子,站到她的小秋千上,两条腿弯曲用力,把秋千高高荡起来,嘴里还跟着使劲:“嘿,嘿!”
前一会儿还抽抽噎噎,这会儿又无忧无虑玩起秋千来,蔺望尘哭笑不得。
看着小妖怪活蹦乱跳的小模样,蔺望尘竟有一丝恍惚,仿佛昨晚那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他难以置信,他竟然对这样一个小东西起了旖旎心思?
蔺望尘自嘲地笑了笑,摇了下头,也跟着起身。
小梨花好奇扭头看他:“殿下你不睡了?”
“不睡了,收拾行李,待会儿启程。”蔺望尘穿鞋,去柜子那翻出一套新衣穿上。
小梨花从秋千上跳下来,“殿下,是要回京城,还是去具区泽找我姐姐?”
“去具区泽。”蔺望尘系好腰带,束好头发,用根玉簪随意一簪。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蔷薇姐姐了,小梨花有些激动,大眼睛亮晶晶的:“那咱们用神行术吗?”
蔺望尘:“得带着方竹他们一起,骑马过去,但也耽搁不了多久。”
“好的。”小梨花乖巧点头。她请殿下帮忙,自然听他的安排。
蔺望尘出门去打了水来,一大一小简单洗漱过后,他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往藤编箱笼里装。
又翻出一个不知道以前装什么的小锦盒,往桌上一放:“你的东西装在这里。”
小梨花应好,吭哧吭哧开始收拾东西,先把她的小躺椅搬进去,又把她的小秋千搬进去,随后是小桌子,刚搬起来,又想起来问:“殿下,待会儿吃了饭再走吗?”
蔺望尘整理着箱笼:“在路上找地方吃。”
“好,那我就全装起来了。”小梨花把自己那一套小餐具,小家具全都装到盒子里,拍拍小手:“殿下,装好了。”
蔺望尘走过来,把盖子盖上,放入箱笼。
小梨花素来多愁善感,这地方虽然没住多久,可想着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来住了,竟然生出一丝不舍。
她蹦跳着四下里打量,最后蹦到花盆上。
连日来,小梨花一直用自己的洗澡水浇灌它,这几日下雨,还让殿下接了雨水倒在花盆里,藤蔓已经缓了过来,先前枯萎的叶子也支楞起来好几片。
小梨花轻轻摸了下叶子,和它告别:“小藤藤,我们要走了哦,我们会叮嘱守门老伯给你浇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