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她重获光明,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而周唯璨手臂撑在她身侧,指腹刮了刮嘴角,情.欲分明溢满眼底,却什么都没有再做。
云畔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因为这件事气得好几天都没理他。
想到这里,她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对周唯璨丧失吸引力,让他没有欲望了。
毕竟他们做.爱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什么花样都试过,她在床上什么样子周唯璨也都看过,新鲜感会流失似乎也很正常。
或许是她沉默了太久,阮希自告奋勇地提议:“畔畔,我觉得你要给璨哥制造一点危机感。”
云畔回神:“没必要吧。”
而且周唯璨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机感,从来不翻她的手机,不限制她的穿着打扮,不规定她回家的时间,也不妨碍她的社交圈。完全是在放养她。
“怎么没必要,晚上咱们就出去喝酒,他下班回来看见你不在家,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然后你就告诉他,你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今晚不回家了。”阮希越说越来劲,“他到时候肯定会急的!”
云畔忍不住说:“他不会相信的,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她在外面根本不可能玩得很开心,更不可能因此不想回家。
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他黏在一起,恨不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哎呀,试试不就知道了,就当是陪我出去玩了。”
在阮希的软磨硬泡之下,云畔最后还是松了口,跟她一起出门。
周末,外面很热闹,她们吃完晚餐,去了附近一家人气火爆的酒吧。是阮希选的地方,刻意避开了幻昼。
酒吧氛围介于清吧和闹吧之间,人很多,也很吵。
她们坐在吧台附近,最热闹的区域,身边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尽管化着浓妆,也看得出满脸的胶原蛋白。
阮希喝了两瓶啤酒,开始感慨:“不来这种地方玩玩真的意识不到,跟这些小姑娘相比,我真的老了。”
云畔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下一秒就听到阮希说:“别摸了,没纹,你也没老,还长以前那样。”
“……你不用安慰我。”
阮希乐了,“咱俩谁跟谁,我安慰你干嘛?说实话,畔畔,我当初在夜市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跟仙女似的,所以看见钱嘉乐跟你说话,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狗东西——”
意识到自己提了某个不想提也不该提的名字,阮希说到这里,稍一停滞。
云畔正在思考如何自然地转移话题,耳边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
顿了顿,彬彬有礼地问,“不好意思,打扰了,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云畔抬起头,打量面前的年轻男人。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成熟体面。
她重新低下头:“不能。”
注意力即刻被转移,阮希坐在一旁,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识你一下,”男人并未气馁,“或者能不能给我一个帮你们买单的机会?”
云畔没搭腔。
“我就坐在附近,本来没想这么冒昧的,但是我刚刚观察了你很久,实在是忍不住——”
又来了,那种虫子在耳边嗡嗡乱飞的感觉。
云畔开始不耐烦:“我帮你买单,你能离我远点吗?”
阮希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得前仰后合。
搭讪失败,最后男人尴尬地离开,云畔不自觉地拿出手机,已经快到夜里十二点了,周唯璨还没回家吗?
阮希看出她的意图,立马阻止:“别打!打电话你就输了,要让璨哥觉得你在外面玩得很开心,他才会紧张。”
可是云畔等不下去了,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脑袋没那么清醒,迫切需要听到周唯璨的声音。
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唯一的置顶,还没来得及打字,他的电话恰好拨过来,精准得堪比齿轮。
云畔即刻接通,听到周唯璨问:“在哪?”
酒吧里很吵,她将手机一再贴近耳侧,清了清嗓子道:“跟阮希在外面玩。”
“喝酒了?”
云畔没来由地心虚:“一点点。”
其实不止一点点。
周唯璨很少管她,但是喝酒不行,因为酒精和咖啡.因都是被特地写进医嘱里的,必须严格把控摄入量的东西。
听不出来信没信,总之他语气如常:“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就这样?没别的话了吗?
意识到他打算挂电话,云畔不自觉地叫他名字,又报了酒吧的地址,没什么出息地说:“你现在就过来接我吧。”
阮希恨铁不成钢地剜了她一眼。
听筒里静默几秒,他问:“开车了吗?”
“没有,坐阮希的车过来的。”
“好,知道了。”
云畔判断不出来他的情绪,挂电话之前,又小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门被打开,又合上,她听见呼啸的风,也听见周唯璨轻渺的笑:“想我还在外面玩到现在?”
没有不满,是捉弄的口吻。
云畔说不出话来了,有点想抱怨,谁让你最近这么忙,都没时间陪我。
思及此,她又开始不满,心想我们现在这样,跟合租室友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