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富水(205)
林怀治与他鼻梁相抵,笑了声,温声道:“世间情欲何分男女,我的爱人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他自己。其实父皇知道四哥不近女色后没多大反应,只是告诫他注意言行,可后来他成了太子,一国储君,情欲言行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
“日后的皇后必是曲家女,你......”
郑郁有些许疑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林怀治紧闭双眸吻回去,不同于以往的绵柔,这个吻带着汹涌的爱意和霸道,舌尖缠绕着他。
□□又压下,如同海浪里的扁舟。郑郁在气息间迷失,后有水滴在脸上,他猛然睁眼,见林怀治脸上有清泪而下。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神色慌乱的伸手替他擦去水痕,轻唤:“衡君......”
林怀治直视他的眼睛,嗓音带有哭腔:“砚卿,我这辈子从始至终只有你,你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好吗?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不相信吗?你真觉得我会为了权势而娶别人?”
“我没有不相信。”郑郁心中抽闷,火光折在林怀治布满水意的脸上,他不知怎地鼻尖一酸,颤声道:“只是衡君,世人的议论你也不在意吗?”
笔锋不仅能写出婉转柔美的诗句,还有沉于男色的皇族艳闻。他不想林怀治被世人议论纷纷,艳闻传天下。
林怀治的话犹如尖刀刺着他,林怀治在害怕,害怕他会把自己推给别人。可郑郁又何曾不是,害怕自己无法与林怀治长相守。
“我与我的挚爱相守,无怨无悔。”林怀治一字一句道,“我不怕他们议论,也不怕来日史官的笔锋,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
林怀治仿佛心口插入了一把利刀,戳的真心烂碎,随后搅得五脏六腑生生从原位离去又被缝回骨头上。这种痛彻的撕裂感从骨缝生出,从三年前郑郁离开的那刻起穿过时光再次缝在他身上。
郑郁把自己的眼泪擦在林怀治脸上,说:“圣上对温元皇后的许诺便是,来日皇后只会是曲家女。”
“我不会娶妻。”林怀治把头靠在郑郁的胸膛上,抱紧他的腰身,说,“我不认识亦不爱她,更没资格伤害她。她不应成为家族维系权势的器皿。我这一生的爱人只有你,砚卿。”
郑郁抱紧林怀治,下巴抵在他的颅顶上,柔声道:“我这一生的爱人也只有你,衡君。这话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抱歉。”
雨下大了打的青石板发出嘀嗒声,林怀治只听见郑郁胸腔里的心跳,他说:“我没有怪你,只是怕你不相信我。”
“我信你。”
梅说之子的事不过两日就在有司得皇权授意下审得干净,刘千甫心知保不住这个人,便让其按律而处。
刘千甫略微失势,袁纮等主张接受归降的折子就上满了德元帝的案。
德元帝看着这些折子许久,最后接受额尔达的归降和戎狄的盟约条件,另命金吾大将军及礼部侍郎、御史中丞前往戎狄接回宜阳公主。
放言戎狄如果不接受公主和浑河州回朝,那就开战。
朝野上下一片欢呼,这是多年两党交锋来。袁纮一方大胜,且还是浑河州这般重要的领土。
在此时袁纮顺势举曲炜为尚书左丞,可德元帝思虑良久后并未答应,而是顺刘千甫所言提刑部尚书为尚书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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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太子
凉亭之中,冰置于器中消着暑热,长案上放着凉茶美酒,林怀湘挥手示意身后琴音停下,疲惫道:“浑河州之事,姨父你怎么如此心急?好在我看父皇并未过多的责怪你,姨父还是不要过多揣测圣意才好。”
“安北都护是袁维之的人,真有功绩则会记在他身上。”刘千甫实在无奈,“他历来与我不对付,他权势过大,我怕是就要出京了。”
陈仙言捧起冰饮,略有苛责道:“湘儿,不可对你姨父无礼,你有今日多亏了你姨父帮衬,日后的朝堂事,你还得多跟你姨父学习。”
“儿子明白,我也没有怪姨父的意思。”林怀湘自知陈仙言一向对刘千甫信赖,只得笑道,“只是怕绝事太多,会伤了姨父与父皇的君臣之情。”
陈仙言看向他,莞尔道:“这个你就不要多虑了,此事不会发生的。”
此时有宫婢来报,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晕倒了,陈仙言便让林怀湘回去看看,毕竟是结发妻子,不可落个寡情的名声。林怀湘眼里多有不耐,但还是点头退下。
待林怀湘走远后,陈仙言轻叹:“你看他如何?”
刘千甫替陈仙言斟满冰饮,安慰:“太子殿下尚年轻,情爱难过,有东宫诸人教导,不会有太多差池。”
“他那个宫里,什么人都有。”陈仙言蹙眉道,“心思不放在发妻身上,整天想着那名叫姜艾的琴师,真是荒谬。“随后有些担心,问:“圣上不知道吧?”
刘千甫答道:“折子被我拦下了,待东宫官员的年底考课满时我在换换。”
“谁上的?”陈仙言说,“是贵妃?”
刘千甫摇头:“不是,是御史台及右春坊。”
日光铺在陈仙言的银白绣金裙上,金影浮于美人身上,她道:“圣上对贵妃和林六郎是越来越好了,我有些担忧,你说他会有废太子的想法吗?”
刘千甫思量片刻后,道:“不会,储君更迭频繁于社稷不稳,且太子殿下目前无错。”
“先前那位不也是无错吗?”陈仙言哂笑,“还不是他想废就废,要不是你反其道而行,命多半群臣保他,圣上也不会动那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