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冲淡,毫无介怀之意。
阿沅望着赵洵,没有了言语。
他穿一件薄薄中衣,唇角含着笑意,念道:“蠢材三元,三元蠢材。”
阿沅抬手捂着他嘴。
赵洵轻轻拨开她的手,忽然低头往她唇上咬了一口,舌尖探进唇齿,又深深吻住了。
阿沅凝视着他,目光一点点柔淡下去。
周遭像有玉簪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又像有萤火虫的光辉,忽明忽暗。
赵洵低着头,咬着阿沅的耳垂,吻下去,探手就解她衣裳。
阿沅明白过来,脸上脖子红成一片。
赵洵停了停,看她一眼,只觉得异常可爱,情更不能禁止。
他解衣压着她,肌肤抵贴着。
阿沅手上发颤,绷着,却没有推开他,直到他缓缓沉下身体,她一刹疼入魂魄,冷汗直冒。
赵洵脸贴着阿沅的脸,觉她肌肤滑腻,情态娇柔,愈发难以忍耐,索性尽着性子摆弄她。
阿沅蹇着眉,似梦幻不实,但他身上滚烫,她回过神,唤他一声。赵洵听见了,目光含着柔情,停下片刻,抱着她坐在怀里,唇上咬上她耳朵,道:“那天,我们在画舫上,我心里就想着,要是和你有那么一天。”
阿沅越听头越低,挨在他肩上。
赵洵吻着她,手臂抱着她身子,耸弄厮磨,欢情无度。
他良久才记着她大病初愈,抱着阿沅恋恋不舍,才说要睡。
阿沅闭着眼睛,脸上一片红潮,赵洵同她耳鬓厮磨,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阿沅沉沉浮浮,朦胧听他轻声道了一句:“阿沅,我是有福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闺中舍书
天还没亮,赵洵醒了,看看阿沅,看不够。待阿沅醒时,赵洵已更衣去了,天已大亮,她侧身躺着,想起什么,脸蓦的红了。
赵洵练剑回来,掀起纱帐,坐在床边,手触到阿沅腮上,痕迹淡了。阿沅睁开眼睛看他,却又不说话,心上有沉浸之感。
赵洵枕臂躺下,看看阿沅,道:“昨晚你跟我说了好多话,比从前都多。”
阿沅低声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洵道:“你答应我八月半去苏州虎丘赏月,九月九重阳登高去泰山,腊月冬雪去西子湖。”
阿沅听了,道:“你说的都是好地方。”
赵洵温和道:“桃花时去武陵,武陵当真有桃花源么?”
阿沅一时触动,良久才道:“少年时我们跟着大师姐,划着竹排,溯流寻过桃花源,可惜不得见,倒被山雨淋了一场,回来得了风寒,挨了师傅一顿骂。”
赵洵沉默片刻,道:“阿沅不记恨么?”
阿沅片刻只记得溯流的青山绿水,众人欢笑弥畅,像昨天才去的一般。
她低声道:“要是谁都不变,一生都像少年时,就好了。”
赵洵怕她伤心,微笑道:“三元蠢材又说傻话了。”
阿沅抬眼看赵洵,低声道:“不准这么叫我。”
赵洵却不改,道:“阿沅,我要是这么叫你一辈子,又如之奈何?”
阿沅道:“等我武功好了,一定打得你求饶。”
赵洵笑道:“可惜地以天为纲,妻以夫为纲,你打我,有违天道呢。”
阿沅涨红了脸,转过身去,良久,又想起什么,转过身来,问道:“你说的舍书呢?”
赵洵道:“什么舍书?”
阿沅目光凝注,望着他道:“上回在马车里,你说过的。”
赵洵见阿沅认真,飞快往她腮上亲了一口,心里拟了,念道:“立出舍书。大漠人氏赵洵,生于辛未年十月二十八日辰时,今因爱缘深重,又兼活命之恩,情愿将此身卖与武陵顾沅为夫,山水无悔,日月存照。”
赵洵忽然一顿,问道:“舍书不能不提银两,阿沅要出多少钱买我?”
阿沅正默默记心,一时答不上来。
赵洵又认真问道:“一文钱都不出么?”
阿沅道:“等我得了五十两束脩。”
赵洵道:“难道只有五十两?”
阿沅看他皱眉,沉默片刻,道:“我有一把古剑,拿到当铺,换了银两……”
她还没说完,唇上就被堵住了,赵洵吻着她,忘了情。
良久,他又凝视阿沅,问道:“你倾家荡产买我回去,要做什么?”
阿沅腮上飞红未消,略撇过头去,道:“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
她说的是无用之用,实乃大用。
赵洵会心,心头得意,终于不往下问了。
两人起了,饭后将近午时,赵洵带阿沅去逛筱园的藏书楼。藏书楼有几块大匾,写忠恕、聘怀等字,楼里一排排书柜,卷草凤纹黄花梨木,垂下飞幔。
赵洵带阿沅各处看过,道:“阿沅要看什么书,这里都齐全了,若是要看各门各派的剑谱刀法,都在阁楼。”
阿沅问道:“你从哪得的?”
赵洵道:“逍遥楼历代前辈出身各门各派的都有,几百年下来,就有这些了。”
阿沅道:“那你随意扔着,也没人把守?”
赵洵道:“就算我将这些书散布天下,也无妨。世人为天赋、苦功所限,看得未必学得,学得未必用得。”
阿沅听了点点头。
赵洵又牵着她,看书楼天井的两株大茶树,枝繁叶茂,苍劲虬干。
赵洵道:“阿沅猜是什么品种?”
茶花不在花时,阿沅瞧不出来。
赵洵说道:“东边这一株是九心十八瓣狮子头,另一株是软枝大红松子鳞,等花时再来看,火云残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