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175)
但这事儿追查许久,仍然没个着落。陛下心里清楚,却没抱什么希望。
捉住了,很好;捉不住,也没办法。
只是令江行没想到的是,上次春猎之后,时鸣暗中调查,竟然误打误撞,有所突破。
“我确定。”时鸣道, “你上次在林子里遇到危险,我心下担忧,这才去查了一通。不查不要紧,这一查,就牵扯出这么多腌臜事来。”
依照卷轴上所写,燕王此刻并没有亡命天涯,而是隐姓埋名躲进了顺国公府。无怪古人常说灯下黑,这便是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能想到,燕王一直都待在京中呢?
时鸣凉薄一笑: “我认为我们已经接近真相了……接下来只需要一些,小小的火星子。”
江行指尖攥得发白,一抹厉色闪过他的眼底,又很快消失不见: “你想要我去做?”
“对。”
这个深思熟虑下才让他去做的事情太大,时鸣本该将他、将这份感情当做一颗棋子摆上棋盘;去利用他、欺骗他,让他为自己卖命——但江行觉得,时鸣没有。
若时鸣真是这么想的,他此刻看到的应该是大计将成的兴奋与疯狂,而不是担忧。
“砰——”时鸣俏皮地仿着烟花炸开的景象, “就像把烧红的铁块放进水中,一定很精彩。”
“我去做,不合适。再者,此事已有万全的把握,断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只管放心去做,若不成,你将我供出来,也好摘个干净。”
时鸣目光灼灼: “你是清风朗月的直臣。这种事情,从你口中说出来,要有力得多。”
江行反问: “所以,其实此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是吗?”
“先提出来,往后自然会有人为我们补全证据。”时鸣道, “再者,此事有八分可信,不算冤了他。”
江行没打算拒绝。只是这事儿太大,他一时消化不了。
而且……这事儿同时先生也有关联,不消时鸣说,江行也不会坐视不管。他按了按时鸣的掌心,示意他不用担忧: “好。那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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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期一过,滕野因为绯镜一事,被里里外外查了个仔细。
毕竟是世家子弟,与背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同宋达睿等人自然不同,不好轻易处置。
话虽如此,但事情闹得太大,眼看收不了场;滕溪一党为避免落人口舌,还不等承元帝处置,自己就先收拾了滕野一通。
至于关起门来怎么收拾的,朝中众人哪有不明晓的?不过碍于脸面,没有直说。
此事还没过去,江行趁热打铁,私下里见了承元帝,将顺国公府私藏朝廷要犯一事揭发出来。
“春猎时,臣想凑个热闹,便去了密林行猎。”江行道, “可不曾想遇到一位头戴帷帽的人,同旁人正说着些什么。”
“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竟被他二人发现了。尚未反应过来,那头戴帷帽的人就将刀逼在微臣的脖子上。”
承元帝看了递交上来的折子,眉头紧锁: “既如此,那出来时,爱卿怎么不说林中有此异样?”
江行总不能说其实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还是阿鸣仔细,里里外外查了一通。
江行于是道: “臣想着那人来历不明,贸然告知陛下,恐生祸端。再者,微臣毕竟毫发无伤,为此而大动干戈,不免小题大做,扰陛下兴致。”
承元帝不置可否。
江行继续道: “后来微臣查明,当日林中头戴帷帽者名为何越,便是伪装成门客、居于顺国公府的燕王殿下李洵。”
相关的事宜,在折子里都已经写明白了。
承元帝表情凝重,捏着折子的手不自觉摩挲着。上好的纸张被手指摸过,发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
可惜大殿内太过安静,这阵子声音被江行收入耳底,带来一阵的紧张。江行恭谨跪着,忐忑地等承元帝发话。
终于,承元帝状似无意道: “滕家二公子,确实不是合适的人选。”
江行不知他为何又提到滕野,只得眼观鼻鼻观心,未曾答话。
承元帝本就没打算让他答话,君臣之间微妙的对峙以一句“此事朕会彻查,你且去吧”结尾。
江行方要起身,承元帝目光忽地犀利,落在他身上,竟令人不敢直视, “皇家旧事,早该处理了。不过,这事儿搁置到现在,外人看来只当无事。”
这是在处理结果出来之前,要他封口了。
江行理解,也并不意外,恭谨行礼告退道: “是。”
算是做成了吧。江行按捺下狂跳不止的心,心想,这回应当够了。
滕野不过是一根导火索,燕王才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承元帝早年因为先帝宠幼废长之事,吃了好一番苦头。
如今先帝不在,既有机会收拾燕王,又可以整饬世家,承元帝没道理不接下递到手中的把柄。
接下来需要做的只是等。
江行想,等燕王被捉拿归案,时先生在地下冤魂,也可安息了。
算是告慰先灵。
此事一过,江行发誓自己好好做官,再也不要趟朝堂的这滩子浑水。等到年纪一到,就致仕关门过小日子去。
朝堂争斗令人心力交瘁,恨不能以头抢地耳。
御前的人办事很快。有了方向,在江行揭发后不过几日,五石散案幕后黑手狩月被捉拿归案。
朝堂之下,对外的通缉令用的是“狩月”此名,因而百姓并不清楚皇家那点事情。他们只知,一位作恶多端的坏蛋被朝廷抓住,由陛下亲自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