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好(19)

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这样会让她难过吗？

人人都有初恋，这并不会刺激到她；也不是因为他再次见到凌亦雯之后明显的情生意动――换成是她也在所难免，更何况后来他对她的体贴依然更让那一时的醋意消失无踪。

凌亦雯本身从来不是问题，问题只在于：

人前人后，她从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喜欢；更因为相信他对她也是同样的心意，所以常常炫耀于人。

只因为，在她眼中，他是最好。

可他的一句“因为晓芒普通才和她在一起”，彻彻底底地将她打打垮――之前的深情种种，如今只剩下了可笑可悲。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普通，也从没奢求过如何出众。

但起码，在他眼中，她该是“最好”，不是吗？

她再普通，在感情的世界里，也有自己的骄傲，不能这样被践踏。

“哓晓，叫你爸吃饭。”

“哦。爸――吃饭！”

被阮妈妈的一声呼喊中断思绪，阮晓芒大声冲客厅喊完，帮着把菜往饭厅里搬。

“你不准备说？”

说什么？回到厨房正从筷筒里拿筷子的她不解地偏头。

“刘启勋的事。”

难道刘妈妈已经和家里联系过了？

阮晓芒心头猛地一跳，随即恢复理智：不，就为了防止这个，她这几天几乎除了上班对刘妈妈都寸步不离的，今天还是被妈急召回来的。

问的应该不是这个。

“嗯，他回来了。”

“扬扬说那个女孩子之前特别去北京接他？”

“……嗯。”原来是张扬。

“我是催着你结婚没错，但是他――”阮妈妈头也不抬，专心冲着菜刀，“之前你们已经那个样子了，要回头的话，不是简单的事。”

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那个人似乎不这样想。

伸手把筷子放到水下，阮晓芒闷不吭声。

洗干净刀，转身看见女儿愁闷的表情，阮妈妈张嘴，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拿老伴撒气：“再叫叫你爸爸，每回喊都听不见！”

“嗯。”吸吸鼻子，阮晓芒转身快步走到大客厅：“爸，吃饭啦。”关上电视，“吃完再看嘛。”

阮爸爸瞟一眼她发红的眼眶，慢腾腾地起身，走到饭桌边，沉着脸等饭吃。

“哎哟！”阮妈妈那边传来惊呼。

她正忙着盛饭，眼角瞟到爸爸闪身进了厨房。等她放好碗，一回身，阮爸爸已经端着大汤碗小心地移过来。

连忙侧身让开，她走进厨房：“妈，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没事，刚碰到。”阮妈妈打开水龙头，手放下去冲着。

“你该叫我一声的。”她去浴室找创口贴。

“别找了，我说没事就没事。”听到女儿在那边乒乒乓乓，阮妈妈边往客厅走边阻拦：“叫你？你还不把碗打了？你爸爸皮粗肉厚，他端走刚好。你过来吃饭。”

阮晓芒从浴室出来，瞟一眼：真的，放一碗在妈妈面前，爸爸又若无其事地盛汤给自己，也不怕烫。

不禁想到某次小冰讲的话――

“晓芒，你爸平时那么少说话，但是只要你妈一个眼神，动作那叫精准到位啊。你不觉得很像圣伯纳犬吗？”

“哪有？”如果是的话，她岂不成了狗崽子？

“嘿嘿，圣伯纳犬一定都不喜欢自己的小狗。”

现在想想，后面这句倒真有点道理：看看，爸爸正默不作声把菠菜换到妈面前――那是妈妈最喜欢吃的――也不管老婆根本没专心在饭菜上。

“我跟你说，”给女儿夹一筷子木须柿子，情绪平缓下来的阮妈妈苦口相劝，“婚姻的事情不能够儿戏。你看扬扬现在和小秦在一起就挺好。”虽然之前一直希望这个男孩能作自己的女婿，但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两边家长见过面了，都挺满意的，选好日子就结婚。”

不像她这个让人心疼的姑娘，之前对那个姓刘的小子千般万般的好，到头来呢？

“吃口菜。”提醒一颗一颗挑饭吃的女儿，阮妈妈接着说，“我们不会逼你结婚，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过吧？”叹一口气，“他有没有再找你？”

听到最后的问题，阮晓芒彻底停了筷子，沉默半晌，摇头。

张扬应该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她跟刘启勋频频见面的事情，否则妈现在不会这样问；还是暂时不要让家里知道比较好――刚才到现在，一谈到他，就是那样的语气。

“那就好。你也多交些朋友，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把一盘土豆丝调到女儿面前，阮妈妈劝说完毕。

多交些朋友？

她有啊，像咏楠，像苗贞，都是。不过，也明白妈妈指的不是这种朋友，那林文力？应该也不算吧。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对了，记得那天他好像还问到她和文力约会的事。

还说是为她着想，不想家长对她有脚踩两条船的看法。她没有，旧的这条，她不想再踩；新的那只，也轮不到她踩。

叮咚。

远远的，房里传来短信的消息铃音。赶紧扒两口饭，放下碗筷，阮晓芒就往屋里走。

“怎么才吃这么点？！”阮爸爸头也不回地威严质问。

“饱了。”她停住脚步，低声回答。

“哼！”

“哎呀，她有事。待会你帮她把那点儿吃了吧。”

听到妈妈在一旁温柔相劝，她知道没事了，又往房里走，关门之前隐约听见妈妈压低声音的一句“你关心她就不要总凶她，看把她吓的”和爸爸回应的另一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