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寡后,我成了新帝的娇软外室(203)
李美人愈想,愈觉得自己窥探到了新帝的心思。她将自己往牛角尖推,碰到尖处了,浑身的血肉疼得不住发颤。
她怕得身子发软,几乎要往地上跌坐。身边侍立的宫婢一惊,忙搀住了她。
李美人从前依仗着与淑妃能说上几句话,没少作威作福。如今局势忽变,又看阮玉仪与淑妃交好,以为自己的位置被替,自是一时难以接受。
阮玉仪暗自轻叹。
“本宫看李美人身子有恙,竟开始胡言乱语了,”她看向扶住李美人的宫婢,“带你家主子下去歇息罢,记着找太医瞧瞧。”
那宫婢垂手应下,哄着自家主子走了。
一边了闫宝林神色怔愣,也不知信了几分,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闫妹妹?”她唤了好几声,方才见闫宝林一个激灵。
她眸中泛起无奈之色,口中安抚道,“李美人这怕是自己将自己吓去了,你莫要同她胡想。陛下若要动你们,怎会用同一个手段,何况,此番确是容家异心在先。”
说着,她自己也是一怔。是啊,容家异心在先,褫夺淑妃手中权力也是寻常,她拿什么理由去怪他?
闫宝林抿唇,欠身道,“娘娘说的是,臣妾不会胡想的。既如此,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忽而注意到岑礼还在边上,她身子微僵,额角沁了冷汗。
不知这番谈话,他会知晓多少。
她回想了一遍自己是否有何失言处,方才松下一口气。只是李美人怕千算万算,也不曾想到,落梅轩中还会有陛下的人在。
岑礼乖觉地垂手道,“奴才去送送闫宝林。”
她微微颔首,只觉身子有些乏了,注视着他走远,方才侧首,“木香,你去瞧瞧小厨房那儿药可煎好了。”
木香应声去了。
角落的兔子想来是睡去了,一动也不动的,它被养得极好,身子圆乎乎的,讨人欢喜得紧。她看了好一会儿,许是屋中委实暖和,不知何时便昏昏沉沉睡去了。
却说木香走去小厨房,正碰上木灵。
她蹲在井边,脚边摆着半盆子水。她不断往颈侧抓挠着,领口濡湿一片,她像是浑然不觉般,不管不顾地继续狠抓,像是不将扣层皮下来不罢休一般的。
木香看得心口发紧,几步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
“你在做什么?”
她一颤,缓缓抬头,却见眼中也是通红。她愣愣道,“——木香姐姐?”
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慌乱解释道,“我,我颈上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去,痒得厉害。”
木香不疑有他,拉着她起身,“去换身衣裳,然后瞧瞧小姐的汤药好了没,若好了,给小姐送去。”
她面上一喜,放下了手,应道,“我这就去。”言罢,便要往小厨房去。
木香再后边提着嗓子提醒,“先去更衣。”只是话音未落,人已经跑远了。她叹口气。
她顺手端起那水盆,将水倒在了花根处,便往回走,心中琢磨着该向小姐讨些止痒的膏药来,再让木灵抓下去,可真要抓破了皮了。
待木灵端了药过去的时候,却被岑礼拦着。
“娘娘歇下了,”他淡声道,“将这药给咱家罢。”
木灵往门隙间望了一眼,只是并看不见什么,“那便麻烦公公了。”她垂眸,低声说着,将那瓷碗递给他。
正待抽身离去,门忽而被打开,木香探出来,“娘娘唤你进去。”她朝木灵眨了两眨眼。
木灵张了张唇。
岑礼不再说什么,往边上一让。
她绕过他,忙进了去。
阮玉仪正歪在榻上,星眼朦胧,双颊粉若施脂,正是小憩后将将转醒的娇憨之态。她唇角噙笑,冲木灵伸了手,示意她将药拿来。
木灵忙递了过去,又寻了蜜饯来备着,口中嘀咕,娘娘这病怎的还不见好。
第178章 拦路
近来的天总是晴一会儿,下会儿雪的,难以琢磨。
只是雪后的阳光仿佛格外暖和些,照得雪地莹白发亮,叫人恨不能也化为雪珠儿,融在这暖阳之下才好的。
宁太医调息诊脉已毕,照常嘱咐了几句,又道,“今儿外边晴好,娘娘若是得了空,四下里散散步,于身子也有益。”
这些日子她委实是没少吃药,新帝索性安排了宁太医日日为她请平安脉。古语“是药三分毒”也不无道理,宁太医不敢给她多开了去。
毕竟若自己不注意着自己的身子,再多的药也是枉然。
宁太医瞧她面有病色,想是近来事宜繁多,委实累着了。
送走了宁何,木香折回来,“娘娘,不若我们现下便出去走走罢。奴婢听闻御花园那边新种了不少花儿呢。”
她取来了阮玉仪的羽锻斗篷,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样。
阮玉仪不由轻笑一声,“那便依你。”她瞥了眼门口,这会儿确也不见有人找来。
“是依宁太医的话。”木香展开斗篷为她披上,手下几翻,便灵巧地打了个漂亮的结。
许是阳光的缘故,她心绪还算明快。她笑着,随口答应。
原想着叫上木灵一道,她推脱宫里的雀儿还未喂食,茶水也未烧,便不去了。阮玉仪瞧她神思恍惚,也不多勉强。
待封妃典礼一过,她就能名正言顺地要木灵接着近身侍候了。她暗自思忖。
行至宫外,一小片阴影拢下。
她侧眼看去,“不必撑伞,这日头不盛,算不得晒人。”她轻推开岑礼手中的伞柄,不掩眸中排斥。
他像是丝毫未察觉,只收起了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