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翻车了(123)
且林落声音很认真。
还是为了裴云之。
想来学来编法要不了多久,满珧便道:“好,郎君要小心。”
旋即林落让小童带着自己去亲自还穗子。
岸边的茶馆不似茶棚,茶馆建有厢房。
林落随着小童在进到二楼厢房之时便拿下了幕篱。
“茑茑,你来了。”
看着眼前笑眼盈盈的裴怀川,林落并不意外,颔了颔首,也并未过多寒暄。
他摊开手在二人之间,抬眸看着裴怀川,有些急切。
“你拿到了我阿娘的穗子……可是已经接走我阿娘了?”
手中穗子无论是用线还是编法,都是林落从前常常在李茹膝前看过的。
所以在看见这个穗子之时,便是定是裴怀川来找自己了。
也只有裴怀川。
他今日才去建业一事是他传信给裴怀川尚在裴氏主宅的侍从的。
毕竟他不确定裴怀川什么时候会来接自己,该是要时刻告知自己的具体动向的。
对视着。
眼前的少年眼中泛着光,似是希冀他点头,但其间好似又含了点别的什么。
让裴怀川本欲直言的话改了改,有些迟疑。
“你……希望现下就离开吗?”
“当然,前提是我阿娘安全。”林落没听出来裴怀川的迟疑,毫不犹豫地点头。
裴怀川松了口气。
他一回洛阳便听到了城中那些裴长公子与其夫人的风月佳话,方才又见林落眼眸闪烁,一时间险些以为林落不想走了。
随即他摇了摇头:“林氏的看守很严,暂时还无法做些意外悄无声息的将人带走,不过前几日天子遇刺一事让看守松动了点,我便潜入其中告知了伯母你的想法,伯母同意了,还让我若在去云苍山前能见到你,就为你带来这个穗子。”
“伯母说,望你平安。”
“……”
一时有些沉默,半晌,林落道:“谢谢你,二哥哥。”
这种平安穗子,李茹从小便给他做,一年一换,唯恐磨损折旧了断了,就断了福气。
今年,李茹确实还没来得及给他做。
他还以为替嫁后难与李茹相见,便难拿到了。
可未成想,送来了。
“不用这么客气,伯母也给我送了一个。”
裴怀川指着腰间的穗子,笑道:“这个谢礼我很喜欢,我还从未收到过我的阿娘亲手做的东西呢。”
“好了,你也不能在此多待,我便不留你,只是你此去建业,若是等不及我接你离开,你便去寻在建业为官的叶氏之人,我已与他传信,他会帮你。”
“好。”
林落没拒绝。
可……他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走出茶馆上了船,他看着手中的穗子,心绪有些复杂。
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还好。
他与裴云之还有一些时间。
*
抵达建业下船时,落了雨。
斜斜雨点子里,船下岸边有一人撑伞正侯着。
玄色的衣袍,袖口束了皮质护腕,冷凝面容上眉眼似覆着霜。
这副冷峻模样不像是一个文官,倒像是个武官。
只是盖了万物的沉寂威压在走近林落时尽数消融,冰冷漠然自伞偏来时便全然不见。
未撑伞的手去握住林落大氅底下的手。
还好,是热的。
随着裴云之向不远处马车走去,林落忽道:“夫君,我们好像每一次见都在雨天。”
“雨水充沛丰年,你我也一定圆满。”裴云之扶着林落上了马车。
在裴云之再上来时,透过挽起的车帘,林落似乎瞥见一株茑萝缠绕在码头边的木桩上。
雨多是好,可惜茑萝不喜寒冷,喜欢温暖的气候。
……待步下马车入了府邸,任裴云之牵着,走过一路与在洛阳时截然不同的园林。
冷清的景致,大片的竹林深绿。
并无会开花或有色彩的景致。
若说爱竹,林落并不见得裴云之有多喜爱。
可为何此处只有竹?
慢悠悠地走在回廊间,林落疑惑,但没问。
待随着裴云之到了主院,侍从已备好了沐浴的热汤与干衣。
并未留下伺候的侍从,房门合拢后,裴云之便熟稔地开始为林落解腰间系带。
松垮垮的衣衫瞬间吞没了林落被束时纤细的腰,却又在下一刻衣袍拨开时窥见。
多日来的不见引人思念。
在此一瞬,如干柴烈火,霎时点燃熊熊。
*
凉寂秋夜,淅淅沥沥的雨将白日余温降下,窗前灯火将屋外簌簌绵密细雨染色,如茶温润。
雨势迅疾,洗过山永,荡下回音,最终只余薄雾轻飘在林落眼前。
不知是呵出的水汽,还是屋外挤了木缝进来的。
待又抬了热汤进来洗过,在身前人捏着他的小腿细细擦拭之时。
林落倚在床沿捧着一碗随之送来的牛乳,晾了会此时恰好温热。
于是一边小口啜饮着,他一边看着木踏上着了白锦中衣的人,忽道:“夫君,你肩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方才迷糊时,他并未忘记在裴云之身上,他看见了一道伤痕。
是新伤。
身前人却恍若未闻,只在仔细擦拭完左腿上的水珠后,放上榻,拉过锦被拢了拢。
又握上林落的右腿。
轻软的腿肉让其不敢用力捏,可不防还是在拿过之时留下了一小片红痕。
其实也不知是他捏的红痕,还是方才吻的。
“是来建业时的船上被水匪伤的吗?”
裴云之不说话,林落也不在意,只再度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