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12)
昙景之见慕连春神色肃然了下来,他却是清风一笑道,
“这事不忙着知道,等到了燕都,自然会有分晓。”
那话里头的意味,慕连春自然听得明白。
烛光之下,凝着那人清风和煦的笑,慕连春心里头自然又是一阵荡漾,一手紧握着那人的掌心,慕连春手间一伸,便是将昙景之搂进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小心肩头的伤。”
昙景之眉头一紧,关切道。
慕连春闻言,自然是笑得更欢,百般柔情的亲吻着昙景之的唇色脸颊,似是怎都不肯松开一般。
昙景之无奈一笑,也只得由着他去,几番挑逗之下,胸口里也是热意渐深,忍不住伸手拥着那人。
恰如九月的热风,烧着两人的身子,彼此亲密的紧贴着,唇乳交融,也是怎都分离不开。
百般缠绵,月色映照,只落得赤裸的身子。
昙景之自然发现,今日的慕连春,越发的激动难耐,缠绵之际,竟似是欲吞噬对方那般。
心里头别有几分感触,身子却也是不由得配合着对方。
想来人生,也不过如此,
得以此安然的日子,虽算不得心中理想,却也是惬意的很。
心里头别了遗憾,但要说盈满,又仍是少了这么几分,从何而来,却是不得知。
紧抓着身上人的肩头,小心的避过那人伤口,享受着彼此给予时的满足和痛快,昙景之的眸子却是凝着屋外明月,
清澈皎洁,恰如八月的天。
10
夜灯烛火,凝着半点星光。
纸上是清晰的墨痕,裹着淡淡的墨香,别有几分幽静之味。
外头的夜风轻瑟而过,带着些许寒冬的凉意,倒是不似初春的天。
却离依着案台而坐,在宣纸上做着字画,忽而,门被打开了。
那唇红齿,容色艳丽之人可不就是无歌。
见得却离温和一笑,少年也是欣喜,几步而上,坐到了他前头。
“今日怎么忽然来寻我了?”
无歌自身后拿出一本册字,上头的墨痕还未干透,他恰是兴奋的递给却离道,
“我写了点东西,给你看看。”
却离轻扬唇角,凝神望了他一眼,随即展开册子,细细阅读。
上头写的皆是治国之治,少年意气,挥斥方休,想来也是如此。
未等却离看完,无歌已是侃侃而谈道,
“燕北如今由着安王一人政权自然是不行的,别说安王,就算是皇上也不得独揽大权。”
话说到这儿,却离眉头微微一凝,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笑容却仍是温和。
“权利这东西,还是各司各职分开来的好。另外,如今的土地政策也是不行的,一味的上缴给大地主,并不能真正的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倒不如把土地分成小块分期赎买给他们,这样才能让他们更有动力。”
无歌见却离无动静,停下来望向那人,问道,
“怎样,我说的对不对。”
却离轻扬唇角,温润一笑道,
“主意是好,可是,后宫不得干政。”
如此一句便是让无歌的心顿时凉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却是说不尽的愤慨。
“若非当初被流凤征召入宫,如今我的年岁也该是入朝为官了,想我家世代为官,到我这头竟成了皇帝的男妃,真是给祖上丢脸。”
却离不发一言,只牢牢的凝着无歌的容色,脸上是看不透意味的笑。
恰是这时,屋外有人求见无歌,递了封信,无歌展开一看,便是笑意盈然。
“怎么,有什么好事吗?”
却离半是眯缝着眸子,轻挑俊眉道。
无歌也是欣喜,几步上前对着却离答说,
“父亲托了信,待立后的事情一办妥,便要用计另得流凤送我出宫。”
“哦?可是什么计?”
无歌怡然一笑,恰如那鲜嫩盛开的牡丹,别是多么的明媚艳丽,他道,
“自然是无害我家利益,有损他流凤声誉的事。”
如此说着,脸上自然掩不了少年性子,见他已是坐立不定的样子,却离便是猜测道,
“怎么?有事?”
无歌也是不隐瞒,直说道,
“父亲不就正是为了这事,派人在宫门口候着,与我商讨吗?”
却离温和带笑道,
“那就去吧,这册子放我这儿,我看完了,再与你讨论。”
无歌又是一笑,对却离,他从来都是敬慕有礼,行了礼数,便是退出了屋子。
自宫门到后宫的小路上,少年人脸上毫不掩饰欣喜和愉悦,眼见着不出些时日,便能离开这如牢笼般的地方,他心里头自然是说不出的高兴,连清冷夜风吹在脸上,也感不到丝毫的寒。
春色桃花,开得正是鲜嫩,一点点的触红,交杂在绿叶间,别是一番娇艳的美。
无歌不由停下了步子,望着那满园春色,不禁看得出神。
并非第一次路过这小路花径,只是从前见了这后宫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说不出的讨厌,哪会感觉到丝毫的美,想来景致随心,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凝着出了神,却是忽然背后一阵撕裂的疼,刺穿了整个胸膛,一眼望下,只见得血满身。
无歌挣扎着转过身,那手握匕首,清风而笑的人,竟是却离。
想问一句为什么,却是挣扎着难以开头。
那人却是笑意更深,眯缝着细长的眸子,目光中带着狠意和残决,他幽幽道,
“无歌,你虽有才华,却是少年性子,太过激进和冲动,”
话到这儿,他略是停顿,手间的匕首刺的更深,目光一冷,满是寒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