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8)
“你也知道这事举国上下皆知啊?”
听得齐秀语气里头的讽刺之意,贺流凤却仍是神情自若,恰如无事一般。
“那个却离不行,年岁大,身份又算不得恰当。”
贺流凤不由一笑,心想,这后宫里头收着的人,哪个身份高贵了?
想来齐秀心里头早有定数,所谓问过自己,也不过是走个场子而已。
如此想着,贺流凤便是不再说什么。
见他这么个反应,好一会儿,齐秀才开口道,
“这后宫里头,总有岁数小的,那个无歌和韶言倒是不错。”
贺流凤闻言,禁不住嗤笑道,
“无歌那性子,若是当上皇后,还不把后宫折腾的翻个遍。”
齐秀眯缝着细长的眸子瞟了他一眼,用着那毫无波澜的口吻道,
“那么,就那个韶言吧,年纪小,摸样也好,身家也算是清白。”
论容貌,韶言虽是清秀,但也算不得出色,论性情,他更是清淡寡欲的很。这么个人,对齐秀而言,倒是最好的选择。
贺流凤暗自这么想着,嘴角也不由轻扬起一抹会意的笑。
目光无意瞟向桌边,上头好生端放着几碟精致点心。
姚莲果然深得他心,每一样,都是他平日最喜欢的。
抬起手,无意间,贺流凤已是拿起了一块藕花糕,放在嘴边轻咬了一口,清淡香气顿入嘴中。
齐楚瞥了他一眼,不由一笑,道,
“都二十出头的人了,怎么还像年少的时候一样爱吃这甜食。”
无心的一句话,却是让贺流凤心生趣味。
当初他年少的时候,是什么摸样,是如无歌那样烈性好动,还是如韶言的云淡风清,似乎,这两者都不是。
对于年少时候的事,贺流凤已是记不清了。依稀还记得的,只有那个远在漠口的莲花池。
只去过这么一次,却是叫他怎都忘不了,想来,也是稀奇的事。
把最后一口藕花糕送进嘴里,余味萦绕,残香回味。
若是有机会,定要再回去看看,那池中的莲花,如今,开得是如何的摸样。
若是,真能有,这么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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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是分两条主线的,等到两个主角相遇了,就会合成一条。
07
傍晚的残阳落在那黄土泥沙间,映着那红瓦门墙皆是一片金色。
走进大门,厅堂里头坐着一白衣男子,云轻神色,出尘风姿,容貌并不算得美,微微凝笑,却是别样风情。
昙景之几步上前,停在那人前头,恭敬行礼道,
“好久不见了,先生。”
温若清闻言,抬起低垂的眉目,恰是一笑道,
“是景之啊,前些日子听闻边塞战事又起,我就猜到你会来,倒没想到这么快。”
见阿青身上带着行礼,温若清便是如此猜测道。
昙景之吩咐身后的阿青把背着的琴小心放在桌子上,
揭开布料,露出里头的红木古琴。
温若清微微一笑,轻手抚摩琴弦,只这么几声琴音,他便知这是把好琴。
“景之,你有心了。”
那唇边轻扬的笑,温润间,全然是一如五年之前。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景之这礼可真大啊,不知师傅我有没有一份。”
随着一声调侃的声音,一蓝衣男子自屏封后头走出。
那俊美的容貌竟是一如当年初见是一般,眉宇眼角的妩媚风情,也恰是自骨而出,浑然天成。
究竟是何方水才能养得这方人。
那么些个年头过去,这两人竟是不见老,究竟这漠口沙地是一方仙境,还是这两人,是凡尘仙人。
那调笑风流的神色,已是不如当初那般叫人迷醉,昙景之恰是一笑,好生道,
“怎能少的了师傅的份。”
说罢,他自衣袖间拿出一只锦盒,递到楚逸君手里。
楚逸君打开一看,那里头正是一柄古木匕首,可不正是闻名于外的魄魂吗。
温若清见状,轻扬唇角,略是调侃的笑道,
“这匕首,可是比古琴,要珍贵的多了。”
昙景之闻言,却是神情自若道,
“这后头的书,可也是为先生准备的,一书一琴,先生正是好这此二物,我可记得清楚。”
楚逸君一步上前,持着刀柄轻敲了昙景之的脑门道,
“好小子,回来了还说这些场面话。”
看似用力,其实却是一点儿也不疼。
昙景之会意一笑道,
“反正在这屋子里,师傅总是有理。”
言下之意,便是温若清宠他让他的紧,楚逸君听了,轻哼一声,佯做生气道,
“如何,你想跟我换个位置?”
昙景之忙是嗤笑着摇手道,
“不用不用,我现在的日子也是悠哉的很。”
话说到这儿,楚逸君似是想起了什么,转神间,已是一副半是嘲讽的神情道,
“你们家大将军恐怕只知夏国有意挑衅,并不知其下的原因吧。”
昙景之自是知楚逸君晓得些什么,轻挑秀眉道,
“哦?师傅得到了消息?”
虽说离开朝廷那么多年,但这朝廷里头的眼线还是仍在,时不时得弄得些消息,也是作自保之用。
“当年夏姬从夏国嫁来的时候,陪嫁之物,便是夏国圣品玉麒麟,如今,那夏国君王最宠爱的妃子偏偏要这么个东西,为博美人一笑,那皇帝有什么做不出的。”
为博美人一笑?
昙景之心中暗想,若是让慕连春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愤慨。
“若是那美人真是真心以待,那也是值了。我们看他疯癫,又何尝知道,他是否乐在其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