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35)
他幽幽地说道,这是咱们吴江的曲子,莫言二字,就是出自这《莫言歌》。
自此,这《莫言歌》的曲子唱词,深深的刻在了慕容烬的脑海中。
自此,君莫言这三个字,随着他的和煦清笑,在慕容烬的心里牢牢的生了根。
自此,两人情谊孽缘,牵引着彼此,再无,断弦的可能。
一曲《莫言歌》终了后,慕容烬又让秦琴弹了几曲其他的吴江小调,弹到他熟悉的曲子是,他总会微微吟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过往。
喝着清酒,听着曲子,不多时,慕容烬神色哀伤间,也露着掩不住的疲意。
秦琴看似专心弹琴,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在慕容烬身上流连。
虽世间总说,君王无情。
但眼见慕容烬如此凄伤苦楚的神色,倒象是多情反被无情恼。
心头不由暗笑着,思绪却是忍不住随着那人牵引而去。
几曲下来,慕容烬竟是已毫无防范的趴在桌上睡熟了。
秦琴站起身,轻着步子走到他身边,见他鬓间的发丝中有几许垂落了下来,不由的伸出手,替他撩回到了一边。
这么伸手触碰,竟也没惊醒过来,倒是不象君王原该有的警惕。
是因为他与那君莫言容貌恰是相似,还是他确实是累的很。
秦琴微微一笑,也不再去想。
望一眼床头,想来以他瘦弱的身子也是没法把这高大英挺的男子抱到床上。
虽说着天气已是入夏,但夜间还是微微的透着凉。
秦琴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替慕容烬披在了身上,轻手悉心的掩好,这才放下了心。
这君王都尚且趴在桌上睡,若是自个儿去睡床,这恐怕是怎都说不过去的。
想到这儿,秦琴也不解衣衫,干脆是坐到了慕容烬的对面,也是趴在了这桌上打起瞌睡来。
眼见这屋外已是微微起了亮,想来也是过了夜,原是只准备稍微休息些时候,却不料自个儿也是疲倦的很,不出一会儿就睡熟了过去。
待到秦琴醒来的时候,已是初阳高照。
见自个儿安然的躺在床塌上,身上好生的盖着薄被,他微微一愣,却是很快就了然于心。
心头染起几分暖意,却也夹杂了些其他的东西,分不个清楚。
那之前披在慕容烬身上的衣裳已细心叠好,放在了桌上,秦琴站起身子,走到了桌边。
信手抚上,似是仍留有余温,手间触摸着桌上慕容烬趴睡的位置,竟还是微微泛着热。
想来那人也是离开了没多久,近乎是一夜无眠,只睡了这么几个时辰就得赶着上早朝,这皇帝的位子,还真是坐的辛苦。
念起昨日那人的神色表情,既是有笑,也是有愁,倒全是毫不掩饰的真性情。
秦琴唇间轻扬,笑得温润清甜,却也透着些许别样的意味。
心头微微牵动,不着声色间,泛着些许的涟漪。
他微叹了口气,神色间,却是透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早朝之后,慕容烬走在回御书房的路上。
宫里头初阳明媚,和风清煦,照得人暖洋洋的,时而夏风吹过,带着些许湿润和闷热,倒也不叫人觉得恼。
不觉间,已是春去夏至,屈指一算,自那人离去,已有五年之久。
20
慕容烬前脚刚一踏进书房,又脚君非寒就赶了来,今儿可总算不用他等,慕容烬不由一笑。
“怎么,皇上,心情倒是不错?”
君非寒刚一踏进这门,就嬉笑调侃道,慕容烬早就习惯他的玩笑话,自然不会当真。
“莫扯别的,说正事要紧。”
慕容烬冷言道,神色却是温和。
君非寒懒散的轻笑道,
“还有何可说的,今早儿慕容炎离都,李括称病不上朝,要说这其中没个联系,谁信呀。”
慕容烬满意一笑,问道,
“皇叔这人性子向来高傲,莫说是我,这朝中百官恐怕没一个是他看的上的,要说与李括联手,应该是不可能的。”
君非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
“那可不是,先皇那一辈,就数他最年纪最幼,才智谋略却是最为出色,皇族子弟本就心高气傲,更何况他又是在宠倪赞扬下长大。”
慕容烬眯缝着眼,别有意味的笑道,
“皇叔性子傲,又不如李括那般老练,这么些年,已是耐不住性子,此番提出退至郡州,恐怕是别有深意。”
君非寒清风一笑,满不在乎道,
“皇上,你我在这儿想那么多也是无用,这慕容炎的军队早些天就退出了都城,现下,恐怕早就到了郡州。”
慕容烬冥想着什么,微微点着头。
君非寒又是一笑,道,
“不过,也要是真朝着郡州去才好。”
慕容烬闻言一惊,抬起头,望着君非寒,饶有兴致的笑问道,
“哦?非寒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君非寒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是漫不经心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派去监视的人报说,郡州那头的巡视守城的部队,来来回回不过两三个分队而已,你说慕容炎手下这么大一批军队,都跑那儿去了?”
慕容烬微微一笑,心中自然了然于胸。
君非寒调笑道,
“当然,也许咱们恭亲王,舍不得爱将们劳累,偏偏就派了最看不顺眼的那些个人做着这费力的活儿。”
慕容烬嗤的一笑,神色间却仍不减君王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