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吾掌乾坤之旖旎极乐+吾掌乾坤之醉笑风云(11)+番外
一行行浅灰色轻烟直直闯入墨黑色的苍穹。我搓了搓手。
时辰也快要到了。
我起身,终於看到青彦一蹦一跳的身影向这边飞速移动。
“呐,你要的东西。”青彦把梅树幼苗递给了我,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你要这个干吗?”
我神秘地笑了一下:“天机不可泄露。”
青彦可怜兮兮地瞟了我一眼,小声说:“夙墨……”
我不为所动,用树枝扒拉了一下火里的玉壁。
“小墨墨……”
手中的树枝掉进火里,劈叭劈叭地响。
“你不要这样过河拆桥嘛小墨墨,我们都什麽关系了……”
我回身一脚,皮笑肉不笑地说:“这麽晚了,怪麻烦你的,去休息吧。”
青彦非常委屈,可是最终也只好一步三回头地撤离出了我的院子,还不忘最後嘱咐一句:“你要注意,虽然这是耐寒的红梅,但还是种植在阳光充足空气流通顺畅的地方为好。”
我微微一笑,频频点头,目送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扑灭火堆,我把这极为神奇的玉壁用树枝扒拉了出来,在皎洁的月光下能隐约看到上面的蚊蝇小字,整齐的隶书。
等温度降下来之後,我急急把玉壁揣入怀中,拿起一旁早早准备好的铁锹向凛熙的院落出发。
极乐宫有一点十分诡异,那就是除了最外入宫口处有人巡逻外,宫内没有守卫。
虽说除了白衣外,极乐宫人皆身有武功,可是这样的规矩,终归会让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更方便发生。
当然,反方向来想,或许这种规矩就是为了留下最厉害的人才。
我一路潜行,没遇到任何阻挠地来到凛熙的院落。
品月池里那弯上弦月美轮美奂,把池水都映得一片迷离。
我鬼鬼祟祟地走到凛熙窗下,把手里的工具轻轻放在地上。
轻轻喘了口气,用铁锹开始松土。
虽然故意把动作放缓放轻,但是我可以肯定,身为左护法的凛熙绝对不会肉脚到连一个人潜入他的院落在他窗下种一晚上梅树都不知道。
而我,正是要让他看到。
其实我一直相信,利用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威胁也不是利诱。
而是感情。
情是这世上最不好把握的东西,也是最让人死心塌地的东西。如果你抓住一个人全部的心,那就等於彻底控制住了这个人。
我曾经利用过青龙老大的情,现在也可以利用凛熙的情。
很多感情,我可以靠欺骗算计得来。
我不会在乎。
把梅树的幼苗埋进去时,我的动作很轻柔。
掌心能感受到嫩茎细微的纹路,似乎有生命般,一点点地蔓延着。
小心翼翼地在茎秆四周围上土,轻轻拍平,我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
感觉到身後有一道视线,清清冷冷的,带着点孤寂的味道。
嘴角挑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弯度,我没有回头。
这时候回头会显得处心积虑,我装的若无其事,探身向前,用水瓢从品月池里取出了些水,然後倒在梅树四周的土地上。
再依样画葫芦栽下了另一株梅树,我才站了起来,在转身时,意料之中地看到那个殷红色的身影,斜倚在一侧,安静地看着我。
漆墨般的发被一只白玉簪松松挽起,零零散散的几缕被夜风吹散。眉宇俊秀,狭长的幽深双眼里倒映着那弯琥珀色的月,合月下,一身青衣淡淡微笑的我。
他轻声开口:“你不该为我做这些的。我是极乐宫的左护法,也只是这个左护法而已。”
清幽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有些缥缈不真实。
我扬眉一笑,漫不经心地答:“左护法总是想得太多。”
“这两株红梅树会在寒冬时开花。其实夙墨只是希望,在寒冬一望无际的白雪中,左护法望向窗外时能看到一抹艳丽的红罢了。”
(九)
凛熙说:“今年桃花开得格外艳。”
我看着漫天花瓣络绎翩跹,编织出一幅幅灵动冶艳的画面,转过头,眼角微挑妩媚一笑。
凛熙移开目光:“夙墨,刚才那套舞风剑,再耍一遍给我看看。”
我点了点头,伸手,“呛啷”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
剑刃薄窄锋利,剑柄为沈香木制古意盎然。
手腕一个轻转,一泓秋水般的剑光亮得晃花人眼。
起手式晓风托日。
衣袂若初春轻柔微风,蹁跹起伏。剑尖斜斜上挑,直指那温和春日。
春风暗舞。
剑锋向左侧回转,身随剑走。
万般桃花旖旎中,青袖添暗香,袍角飞舞。碧水长剑映着我飞扬的容颜。
风落花雨。
长剑从左向右横扫,艳丽的桃花瓣被剑气一个激荡,纷纷扬扬地落下。
最後一式。
风过无痕。
不再繁琐,长剑前刺,简单利落。
我一个抬眼间,看到自己的剑尖正指着一个人的喉咙。
也是一身红衣,面容却狂野艳丽,左耳金环熠熠生辉,狭长的眼危险地眯起。
右护法耀卿。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耀卿屈起修长的食指,在我的剑尖轻轻一弹。
长剑脱力飞出,我只觉被一股大力重击,喉头一甜几乎就要吐出一口血。
站在一旁的凛熙长袖一扬,飞身接住长剑,凝声道:“耀卿,不可鲁莽。”
耀卿剑眉一挑,轻轻甩开手中的折扇,饶有兴趣地说:“呦,什麽时候轮到左护法你来教训我了?”
接着红色挺拔身形忽地一闪,折扇的边沿瞬间顶住了我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