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吾掌乾坤之旖旎极乐+吾掌乾坤之醉笑风云(12)+番外
那扇子充斥着他霸道的真力,居然锋利如刀刃,我垂下眼帘,能看到自己喉咙处的血一点点浸染了那本泼着山水画的扇面。
耀卿张狂一笑,淡淡说:“左护法,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他马上血溅此地?”
面对耀卿赤裸裸的挑衅,凛熙依旧面色不改,手中长剑却猛地扬起,闪电般指向耀卿的咽喉要害。
他轻描淡写地说:“那右护法信不信我也可以马上把你毙於剑下?”
耀卿狭长的眼中滑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手中握着的扇子却纹丝不动。
风轻轻吹起凛熙冶艳的红衣,他右手握剑,神情淡定沈稳。
我们三个居然就这样僵持不定。
桃花飞扬而落,旖旎无限。耀卿的杀气却越来越浓,激荡得我的青衫也随着轻摇。胸口越来越疼,想必是刚刚他那一弹内伤了。
再这样下去,吃亏的铁定是我。
深吸了口气,我伸出手,以一种让人比较放松的缓慢方式轻轻抚上了耀卿握着扇子的手。
骨节匀称的手因为发力而绷紧,耀卿眯起眼睛不置可否地看着我。
我轻轻咳了两声,说:“右护法,这次……是夙墨以下犯上。”手轻柔滑上抵在喉间的扇子,我继续道:“冒犯了您……请右护法不要动怒。”
趁耀卿的神情因为满意微微松懈时,我一个大步後退,接着跪倒在地,低着头恭敬地说:“夙墨认您责罚。”
与此同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凛熙也撤回了长剑,静静地看着我。
耀卿嘲讽一笑,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平行的视角,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幽深双眼里的不屑与鄙夷。他单薄性感的双唇微启,吐出了简洁短促的两个字。
“贱人。”
狠狠的,不留余地的一巴掌扇了过来。响得让人无地自容。我只觉头很痛,眼前全是金星。顺着耀卿霸道的力道,我瘫倒在一侧的土地上。
喘匀气,我仰起头,微微一笑:“谢右护法不杀之恩。”
耀卿傲慢地看了一眼我和凛熙,一言不发,身形一闪魑魅般消失在林间。
我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终於支持不住,一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青衣前襟上一片狼藉。
胸口撕心裂肺的痛,我忍不住咬紧嘴唇。
凛熙快步走过来,双手揽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向他的居所狂奔。
周围的景色因为凛熙的速度,变成了一片片模糊色泽从身旁掠过。风在耳旁呼啸而过,我还是觉得很晕,胸口很痛。
忍不住伸手拉住了凛熙的衣襟,他身上的温度偏低,这样靠着却让人莫名其妙地安心。
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手指却依然紧紧抓住凛熙。
其实我并不想这麽丢人的,我也没有什麽该死的雏鸟情节。
我只是胸口好痛,痛到有些神志不清,痛到一定要找个人依赖才能放心。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我记得凛熙伸手温柔地抚了抚我的额头,轻声跟我说:“别怕,没事的,马上到了,马上就到了。”
……
我发烧了。
跟一般情况相反的是,我非但没有烧得稀里糊涂,而是清醒异常。
我豪爽地把已经放凉了却依旧难以下咽的中药灌了下去,是谁说过,药越苦,越要一口气灌下去,犹豫不决拖三拖四反而更加苦涩。
戏谑地笑着,我把汤勺当作话筒递到凛熙嘴边,问:“左护法,请问你替我出手的那一刹那间,想的是什麽?”
凛熙随手拨开汤勺,答非所问:“右护法为人确实跋扈,你以後要谨慎小心些。”
胸口还是有些闷闷得痛,我有些艰难地起身,靠在凛熙身侧,笑得依旧狡猾:“其实真正锋芒太露的是耀卿。”
“连情绪都不会隐藏的人。他……败定了。”
凛熙沈静地看我一眼,缓缓说:“夙墨,若你真要击败谁,是不该先告诉我的。”
我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淡淡说:“左护法,我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我相信你。”
“我只相信你。”
还没等凛熙回答什麽,外面忽然有人高声通报:“宫主想见夙墨公子。”
我不由一声苦笑,这人还真会找时候。
起身整理好衣装,凛熙却忽然拉住了我,别别扭扭地转头看着窗外,轻声说:“你身体未好,一切小心。”
极乐宫坐落在群山连绵间。雾霭缥缈在宫里,宛如走在九重碧落之中。
以前每次走进萧印月的内殿之前,我都要先做足心理准备,才能走进那帷幔千重暗香弥漫的空间。
这次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些习惯了那种虚无窒息的感觉。
萧印月斜倚在虎皮榻上,出神地望着窗外浓墨般的夜色。
他似乎刚刚沐浴,柔滑的发丝上犹带着水珠,黑色的袍子微敞,皮肤在灯火下看来如同无一丝瑕疵的上好玉璧。
纤长的食指冲我勾了勾,示意我过去。
倒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来就是激烈地做爱。萧印月把我搂在怀里,笑眯眯地说:“夙墨,抱着你真暖和。”
也是,我发烧了,基本可以当作暖炉用。还是多功能可折叠式的。
他柔顺的发丝滑落在我的脖颈,痒痒的。我还是觉得很累,浑身都不舒服,便不再多说什麽靠在他怀里。
反正他迟早会问的。就算耀卿没有跟他讲今天的事,萧印月身为一宫之主肯定也早将一切洞悉。
“夙墨觉得这极乐宫的生活如何?”萧印月的语调虽然漫不经心,可这问题本身就非常值得研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