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角色番外(9)

当上了中将，工作果真多起来了。

尤其是每个人都可以去睡觉，他偏要循视军营一圈时，就後悔晋升得太快。

向後走了两三步，燕端望才猛然记起「喂，小风。我循视过後向谁报告?」

要是不用，他直接拐个弯，偷懒回营帐睡觉。

乘风当然知道他的心意，他勾起幸灾乐祸的笑「兰将军。」

燕端望立时翻白眼，啧了一声。谁不知道他与兰雪不咬弦，长袖老大是故意的。

「好好循视喔，兄弟。」乘风嬉皮笑脸一句，走进帐篷。

「我循视完过来找你，在床上等我吧，兄弟。」燕端望也回一句，才老大不爽的巡著营帐娆一圈。

夜很深了，天上的星亦很淡，彷佛忘记把他们点亮。

燕端望独自一人在营帐外漫走，看著一个又一个帐蓬的亮光熄灭，打上脸上的阴影越来越少。

漫不经心的盯著军靴尖端，提起又踩下。

他想家。

他很少想家的，但此刻他奇异地，至少他可以用这个字眼，奇异的想家。

并不是以悲伤的情绪去记挂，毕竟军训只是短短的两个月，说很想家又夸张了一点。况且他在燕端府的时间少得可怜，一年有十个月不在。除了在军营中，他即使回了，也不在洛沐，而是到蜃楼那儿住。

家中有个他避之不及的麻烦人物，他名义上的弟弟，慕容云朔。

慕容云朔并不是他不回家的主因，只是藉口。

一开始，他也许不想面对老爸的脸吧，他想。老爸说他喜欢谁也没所谓，呵，没所谓。

究竟是何时发现自己只喜欢男人的，他不清楚。也许老爸察觉得比他还早。

对於这分桃之好，他很自然的接受了，怕家人不接受也是真的。

之後，全家上下，甚至全宫上下都知道了之後...他又是因为什麽原因而不回家的呢?

嗯...燕端望轻敲著下巴。一定是，一定是因为那件事吧。

娆罗王召他引见，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著白军正式的衣饰，去晋见娆罗飒。

三言两语，便彻底否决了他接任白军将领的可能性。那件白军衣物，穿在慕容云朔身上，很是贴身好看...

他没有多想当忙得喘不过气，夏天的时候在城墙上变烤鸡，冬天则等著冷成冷雕的职位。

从皇军家族长子，直降成嚣狄军队小兵，还肩负探子的任务。也太说不过去了。

反正是要当探子，他至少想当个帅气潇洒的将军。

老爸对他的选择，没有表示太大失望，反正他早知道老爸比较希望由云朔继任。

探子的事，家中人当然不知道，知道了不天下大乱才怪。他始终认为，老爸是知道的，但不说。

为了燕端一家，长子有比继任更应当去做的事。

为什麽非他不可，为什麽不是云朔去受这种身不由己的苦，为什麽燕端家歇力逃避宫战，全家迁出首都，不做多一分也不少做小一分的事，到了他这一代，才在他面前宣怖，从来没有脱离宫祸，一切徒劳无功，燕端家注定在宫战里担当一角。正因为他流著燕端家的血。

他怀疑自己可不可以担待到最後，四面受敌，娆罗皇室威胁利用他，在嚣狄待下需要忠诚与背叛。

有时他会想怨，全家的安危都在他肩上了，没有人知道，也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他有志不能伸，有苦不能吐。

谁知道揭发之後，那个厉害得像鬼的兰雪，会用上什麽来报复他。谁知道失败之後，娆罗皇室会怎样惩治他。谁知道背叛之後，一向信任他的长袖老大，会如何失望。谁知道被放弃之後，燕端一家将受什麽样的对待。

他没法不想。

蹲下来，他抹了一把脸。天杀的，探子还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并没有人，是站在他那边的。并没有人，能帮助他。

他越来越少回家。

燕端望加快了脚步，眼前，已是兰雪的军帐。

桂花凉糕　四（望雪番外）

燕端望没有打招呼，他轻轻翻开帐蓬。

兰雪不在，他知道。若然兰雪在帐内，早在他接近之时，已出声了。

那个冰块人不喜欢别人太接近他，真不知从那生出来的怪物。

帐内暗黑一片，藉著月光，燕端望能大约打量。

帐内怖置非常简单，一张软床，看来有些年岁的桌与椅，剑与军卷、磨刀石等等必需品挂得整齐，一丝不苟。

若不是桌上的油棉还燃起如豆的焰，他要以为这这儿没人住。

燕端望步近，扬手一拨，就灭了星火。烛油燃至如此，证明主人刚出去不久。

大好机会不是吗?

他勾起意满的笑意。他并不是第一次，盗取嚣狄的公文。

这种事，其实在他甫入营的时候，娆罗飒已要求他呈上。五年来，他都不敢间断。

兰雪抓不住他任何痛脚，他一向小心谨慎，盗取整份文件再运出，如此愚蠢的事更不会做。

最短时间之内看过、记好、并报告，他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满有信心的。

只是今晚，只是此刻。他一定是有点神经错乱，有点疯颠。

他想盗。

若能在兰雪的军帐内，盗了一份机密回去，够他爽上好一段时间。

其实，比起嚣狄长袖，兰雪的帐内有更多机密。当然，除了帅印。嚣狄长袖是如此信任伴他身边多年的兰雪。

最近，一些小情报、被他夸大成所谓的机密，已不足够应付娆罗飒了。

用这样的机会，记起一些真正的密报，够燕端一家安全好一阵子。也许，他喜欢冒险、喜欢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