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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红颜祸(6)

作者: live/稚儿 阅读记录

黄昏日落,忽见一名白衣公子翩然而来,在府前一站,抬头看了看那蔡府匾额,便立而不动了。

门侍见其衣着光鲜,仪表出众,连忙上前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白衣公子并无应话,只从怀中取出一纸拜帖递过。

一见是家中大少爷交代过的贵客,门侍连忙行礼鞠躬,引他入府。

绕过门廊,就见前有一石桥腾过湾清池水,水流自西向东。又见土石相间成山,石生朴花苍草,摇影翠竹,又有一番野趣。

景园与长廊相接,成蜿蜒折道,人若步走其中,但觉曲折迂回,乃有步移景换之巧。

临池而有亭榭,与园中山水相映成趣,自然融为一体。巧夺天工,堪比苏州苏舜钦之胜景私园——沧浪亭。

有如此景致,偏那白衣公子无心欣赏。

园景入目,只映其形,未见其意。

又过复廊,便见一小榭映影湖边,门侍带路到此,便告辞离去。

白衣公子抬头看那竹榭,乃见有匾题书,曰:“细雨阁”,眉心一皱。

便在此时,竹门打开,一剪粉红丽影翩然如蝶。

“玉堂!你果然来了……”

得见他应邀前来,不禁是杏眸浮泪,丹唇微抿,难抑内心激动。

女子娇柔,似海棠经雨,足醉人魂。

白玉堂心中一动,足下踏出一步欲上前,但拳却猛是紧了紧,硬是滞住身形。而后,拱手施礼,曰:“蔡夫人有礼。”

“……”

一语问候,如惊雷炸顶,教秋娘浑身一震。

“蔡公子盛情相邀,白某若是不来,未免太过不近人情。”

秋娘语声有涩:“相公有意结识玉……结识白公子,故而送帖相邀。只是碰巧有事外出不能相陪,妾身已在榭内备好薄酒,就请白公子入内说话吧。”

白玉堂闻言,剑眉轻挑。

锐目之下,难藏隐晦。秋娘心中有虚,不禁稍稍偏开视线。

“既然蔡公子事忙,白某亦不便打扰。就请夫人相告一声,就说白某承其盛意。就此告辞。”言罢,一拱手,转身便走。

“玉堂莫走!”

秋娘心中一急,抢前几步欲拉其袖。

却见白影如风,流过指尖,任谁都抓不住。

秋娘低头,看着虚无一物的手,极是凄楚。

“唉……”始终与她有情,白玉堂见她神伤至此,终是心有不忍,轻轻一叹柔声道:“时如逝水,一去不复。婉秋,你我青梅竹马,情义自在不言中。又何必旁生枝节,扰水生波?”

“玉堂,你始终未曾忘我,对吗?”

“错了。”

“否则你又怎会应邀前来?”

“白某只是想亲眼看看你过得是否安好。”白玉堂躲开她热切视线,“蔡公子与蔡夫人乃是佳偶天成,更当好自珍惜。”

她深深凝视着他。

忽然问道:“你可知道,这竹榭何以名为‘细雨阁’?”

白玉堂微愕,眼神晃过一丝乱意,方才缓缓摇头:“白某一介草莽,未懂其中藏意。”

“玉堂,你当真如此无情?”

依旧是淡素娥眉,皱而怜心。

只可惜音容未改,人事早非。她已不是烂漫天真的少女,而他,亦不再是那情窦初开的少年。

为一时牵挂,应邀赴约。

此来,却是错了。

这一汪春水,他更不能再扰。

白玉堂脸色一沉,声音冰冷无情:“请蔡夫人好自珍重。告辞。”

言罢,摔袖转身,脚下一点提气而起,施展轻功掠去无踪。

风动竹摇,唯见女子纤影,似草无根。

沙沙叶声,闻得幽怨吟哦,碾碎心神。

“帷飘白玉堂,簟卷碧牙床……楚女当时意……萧萧发彩凉……玉堂,你明明知道的……”

.

展昭来这江宁府衙已逾三日,公差务忙,未见半分闲暇。

这夜,刚自外得归,疲累之感倒跟身在开封府一般无异。

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那衙顶。

随即恍然一悟,不禁诧笑。

真昏头了,这里并非开封府,那只好闹的小白鼠又怎会平白无故,恣意挑韧窝在瓦上赏月观星。

刚欲迈步入内,忽闻脑后劲风袭来。

展昭侧身,一圆滚重物擦耳而去。

旁有白影疾急掠过,将那物事一把捞住。

待他定神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嘻笑得意的脸。

“猫儿,白爷请你喝酒,居然不领情?”

他手提适才偷袭之物,展昭所见,乃是一只大酒坛子,再闻他无礼说话,不禁大为气结。

这哪里是请人喝酒?

根本就是寻机找茬!

亦早料到这只小白鼠耐不住,迟早准会来找麻烦,展昭轻叹一声,道:“白兄盛情,展某心领就是。”

“不行不行!猫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白五爷难得有此雅兴邀你共饮,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展昭瞥了他一眼,心道你的兴致来得还总是时候,大白天是来邀战,三更半夜则来灌酒。那手中的酒,只怕也是从那家倒霉的酒铺盗出来的。

正欲拒之,白玉堂身形已骤,飞身上檐,大大咧咧地跨腿一坐,顺手将酒坛侧放一旁拍了拍,又朝那尚立在院中的展昭勾勾手指。

“你——”

懒理展昭气恼,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酒杯,另手掀起盖子,倾坛满斟此杯,随即凑于鼻下,轻闻之后叹道:“嗯,脉脉清雅……”脖子一昂,佳酿落喉,更是清冽纯净,不禁大赞一声:“好酒!!”

展昭抬头看那个把府衙房顶当酒肆的家伙,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